陈意浓莞尔:“再说,此事也不急,先回府,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你们急着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这就是她的态度了,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甜,不敢当着主子面胡乱说话,便纷纷住了嘴。
飞羽卫的人驾车又快又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入城回了王府,陈意浓才刚下车,就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看着王府门前尚存的狼藉,她眉梢一挑,施施然领着人进门。
她还没去找某些人敲打敲打,就有人上门找麻烦了是吧。
“你们王妃在哪里?莫名其妙杀了我儿,我总得要个说法,一介毒妇,焉能成为王妃!”
果不其然,她还没进大厅,就听见里面中气十足的叫骂声,素鸳素秋听那人嗓门极大,且言语里多少带着不待见陈意浓的意思,两个才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丫鬟当场就把那些生生死死丢开。
陈意浓没察觉到两个丫鬟心态变化,夜风微凉,吹拂起发丝,却更让她神智清明:“魏家主君得空不是琢磨着好生为王爷做事,倒跑来王府后宅胡闹,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放你进来,又是谁给的胆子?”
魏行鹜被这道清冷冷似山泉的声音一震,旋即回过头,望见个琼花照玉似的美人从月下来,他先是一晃神,紧接着又警醒:死的不过是不受宠的庶子,自然犯不着他如此惦记。
只是敲山震虎,如今江南起了风浪,他若不借题发挥,还不知道这对年轻的王爷王妃会不会拿他魏家开刀,说到底,魏家如今也算数一数二的江南士族。
如此想着,他看向眼前人的目光里就多出几分警惕:“王妃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府下人可怜草民中年丧子,更何况草民又不是胡搅蛮缠,尸首尚在,王妃难不成要不认账么?”
“是为什么尸骨未寒,魏先生难不成心里一点不知?”
陈意浓坐下,吩咐人上茶之后,便质问到,魏行鹜先是要回嘴,转而想到自家库房里那些烂账,先气短三分,只因事关家族兴亡,不肯那么快的露怯:“草民看,王妃不过是寻不到由头,这会儿倒来问我。”
看他好似一块猪皮切不动煮不烂,陈意浓也不急,只微微一笑,唤来王府长史,一叠发黄账本就被她丢在地上,暖黄烛火一照,那些墨痕越发模糊,却到底抹不去。
“别的不说,只魏家这些年跟倭寇纠缠,库房里来来往往多少物件,杀你魏家满门也不为过,如今殿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不过杀鸡儆猴用你魏家一个庶出子的人头,你倒敢上门来问?”
“魏家主君,难不成是想王府卫兵拆了你家祠堂扑灭香火才算完?”
陈意浓脸上仍旧是笑着的,但魏行鹜却看出点冰冷的杀意来,分明还不是数九寒冬的日子,他却觉得在这大堂里冻的站不住脚:“那些、那些不过是往年的事,更何况前几年海禁未开,莫说是魏家,就是沈家也脱不开这干系。”
“莫须有尚且成罪,何况如今?”
看他还是不服软,陈意浓索性扯开那层温软面纱,露出森冷刀锋:“如今江南做主的是我、是王爷,哪怕朝廷来人也管不着,魏家定罪与否,不由我做主,难不成还真任魏家主君你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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