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不会是假的养病,而是真的卧病在床,对于有容大夫的外孙女来说,想要做到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很让人为难的事情,只需要一副药下去。
沈老夫人数十年来头一回精疲力竭到如此地步,她扶着素秋的手,缓慢起身,整个人像是已经到了年限的瓷器,看起来脆弱又破碎。
陈意浓在这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心软,她想说些什么,但是沈老夫人却制止了她,老人家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然后慢慢上前,枯干的手掌抚摸着陈意浓的脸颊。
“浓姐儿,祖母这辈子跟你,就到此为止了,以后……要好好的啊……”
沈老夫人的声音仍旧温柔慈爱,她像是生死诀别般叮嘱着陈意浓,陈意浓下意识要去抓住沈老夫人的衣袖,但是明明近在咫尺,那片布料却轻巧的逃过她的挽留。
不可控制,无法触摸。
渐渐的远去,跟随它年迈的主人消失在夕阳里。
……
“今天祖母来找过你了?”
夜晚沈衡带着一身疲惫回来,陈意浓才从他手里接过披风挂起,沈衡就问起这件事来,陈意浓动作一停,不紧不慢的挂好衣服。
“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你那边怎样?”
陈意浓避重就轻,完全没有想把事情来龙去脉完全告诉沈衡的意思,沈衡从她身后抱住她:“还不错,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校场验收成果?”
“这么快?”
陈意浓不由自主挑眉,她用了铁血手段杀了那么多人,才勉强把反对分子的头按下去,结果今天沈衡就告诉她可以验收成果?
“相信我。”
沈衡轻笑:“还有王府里的人,我给你换了一批新的,明天你要亲自去验收才好。”
“那你不如现在就告诉我?明天我也还有事情要做,能节约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总比浪费来的好。”
对于沈衡准备的惊喜,陈意浓少见的不解风情,眉头也本能皱起,弄出浅浅纹路,沈衡手指抚摸那点痕迹:“不着急,这场仗,我一定会赢。”
“不是一定会赢,是一定……要赢啊。”
陈意浓感触眉心传来的温度,没说话,只是垂下眼去,她忧心忡忡,对前途仍旧保持着担心。
“夫人,主君已经去营中,说让我们请您过去。”
次日一早,陈意浓就起身,然而沈衡却比她去的更早,素鸳素秋奉命在屋子里伺候着她洗漱,陈意浓不愿意太让沈衡失落,便着意打扮。
然而等她打开门的瞬间,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