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跟素鸳伤的不轻,等到两个人可以回来的时候,陈意浓已然出了热孝,她如今是炙手可热的状元夫人,原先碍着孝期不方便参加宴会,如今宴会的请柬就如雪花似的飞来。
“戴这支花丝牡丹珠穗金簪,还是这支海棠吐露缠枝玉步摇?”
因着是孝后头回赴宴,上上下下都鼓足劲头要给自家主母好好打扮,陈意浓却没那个心思,只挑素净首饰衣裳,身上穿着烟柳色满堂春银绣小袄,外头松松一件葱绿绉纱江海纹广袖衫,下头则是一条簇簇新的水墨缂丝绫裙,这会儿挑配饰,也只让素秋梳起圆髻,素鸳替她戴支白玉华胜并小小的一枚步摇。
“到底还在孝期,不好太张扬的。”
“这也是,只是今日咱们出门,院子里的事可怎么呢?”
素秋替陈意浓描了黛眉,又提起另一件事来,从谭嬷嬷回来后,杜嬷嬷就有些不是滋味,下头人也不知听谁的,杜嬷嬷是主母的奶嬷嬷,这谭嬷嬷虽说不是陪嫁来的,但资历更老。
“让谭嬷嬷替咱们看着点,她老人家是母亲身边用惯的老人,如今替我管家,还有些大材小用。”
陈意浓声音不带停顿的决定下来,外头响起咔嚓脆响,素秋从素鸳出事开始就觉得府中有内鬼,因此越发有大丫鬟的范儿,此刻觉着是哪个小丫鬟毛手毛脚,柳眉一竖就要呵斥,杜嬷嬷却慢慢的进了门。
“原是老奴不中用,连给姑娘端个热牛乳都磕磕碰碰,再过几年姑娘生了小主子,老奴更是该回乡下去。”
素鸳听这话听得不对,陪着笑:“哪能呢,你老身子骨如今还康健,就是谭嬷嬷也还帮着做事,您老人家何苦妄自菲薄。”
“我是比不得谭嬷嬷,资历老,又是跟着先夫人长大的情分,姑娘,牛乳放这儿,您记着喝。”
杜嬷嬷拂开素鸳的手,将白瓷盅盛着的温热牛乳放在陈意浓妆台上,背着手出门去,陈意浓挑拣首饰的手略略一顿:“这牛乳倒了,回头跟那些小丫鬟们说清楚,都对杜嬷嬷放尊重些,她跟谭嬷嬷是一样的身价。”
素秋笑笑,领命将那牛乳倒进盆子里,到底姑娘还是念旧,委屈了老人端来的吃食,她一概不吃。
“我原先还当你不过是说说,如今倒真来看,只是她这些日子越发不爱见人,你只看看就好,倘若她一不高兴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今日来的是林相爷家的头一场秋宴,女眷间互相见过面寒暄过,陈意浓就让万氏领着她去见见那位被长公主驸马欺辱的林小娘子。
“我晓得,来前还带了点糕点,想着她如今这情况,带别的东西怕也用不着。”
陈意浓随着万氏往庭院深处走,才见着一栋精巧小楼,周边花木扶疏,十分清幽,两人进门,陈意浓才算见到这位被欺辱摧残的小娘子。
对方生的不算绝色,眉眼却清丽柔和,五官更是娟秀,比万氏这个做娘亲的还添几分颜色,此刻神情空洞凄楚,倒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陈意浓晓得眼前这人不过是在装疯卖傻,上辈子陆舟处理长公主跟林相爷的时候,正是这位小娘子站出来大义灭亲。
她哪里是痴傻了?
分明是知道林相不可靠后选择暂时蛰伏的聪明人,想到这,陈意浓唇角笑意渐深。
“不知道万娘子放心不放心我留在这同令媛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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