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后收到书信的第三天。
“陛下,崇明是什么性子您不知道吗?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坏人姻缘?”
萧后坐在御书房里跟圣人对坐,夫妻两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圣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花尽心思瞒着自己这位结发妻子,还是暴露出来。
“但崇明她到底是朕的外甥女,更何况皇妹当年……”
圣人试图解释,萧后也晓得当初长公主对年幼的圣人有几分眷顾,因而才能轻狂到如今,只是说到底也太不懂事太乱来。
“陛下,这些年不说别的,您对长公主的恩宠优渥已经远超常人,树大招风,更何况长公主一家的性子您也清楚,到时候闹得大,难道您要做昏君么。”
萧后十分清楚自己这位夫君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中兴明君,因而说话也就不大顾忌,圣人的脸色也变得慎重起来。
“但如今朕已经答应崇明跟皇妹,更何况沈氏跟陈家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权贵,一桩姻缘散了就散了,朕日后多补偿陈家那小娘子。”
圣人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脸面,谁知道这时候黄门侍郎突然进门:“回禀陛下,沈娘子来求见皇后娘娘。”
“请她进来。”
沈氏病重,圣人不大清楚,萧后心里却心知肚明,如今沈氏突然进宫,她自然要见上一见。
“臣妇沈氏,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圣人。”
沈氏撑着一副病骨,跪倒在萧后跟圣人面前,久久不曾起身,圣人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形销骨立的小妇人,想到自己还要拆散人家独女姻缘,也不免有些不自在。
萧后却心疼沈氏心疼的紧,都是女眷,多少有几分共情在:“沈娘子快快起来,有什么要紧事不能上请安折子?你如今病的这样重……”
“臣妇逾越,恳请圣人收回成命,崇明郡主已然不能有孕,衡哥儿身为臣妇侄儿,又自幼跟臣妇亲近,臣妇不忍让他膝下无嫡出血脉。”
听萧后开口,沈氏也不愿起身,宫中汉白玉的地面沁着凉气,好像要从骨头里把人冻住,她的声音也随之低沉,圣人起先还有些不以为意,等到听见陆湘君已经不能生育时,便蘧然坐直身子。
“你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还是说,崇明难以生育,与你脱不开干系?”
圣人何等敏锐,沈氏进宫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所作所为必定会被圣人怀疑,但她并不忌讳,甚至笃定圣人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此刻,她抬起脸看着珠帘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神情平淡:“因着崇明郡主不止一次对臣妇那不成器的娘家侄子表露过有仰慕之心,臣妇爱惜独女,自然就花了大价钱去问为崇明郡主诊脉的医官,自知已犯下滔天大罪,还请圣人责罚,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请圣人怜惜綦卿。”
綦卿是沈衡的表字,此刻沈氏以一副怀抱向死之心的语气说出,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就越发明显,圣人仍旧想着保持住自己皇室的颜面,萧后却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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