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两个人情绪不对的陈意浓开口安抚着,但是她自己却攥紧手指。月红的事情并不是能不能找到作为重点的,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月红是否还活着。
而对于这一点,陈意浓甚至自己都没有把握。
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谭嬷嬷已经爬上皱纹的脸,叹息就不由自主的从陈意浓口中溢出。
“郡主走了?”
陈意浓过来的时候已经没看见陆湘君的身影,随口就问了一句,谭嬷嬷唇角含笑收拾干净陆湘君用过的茶具,重新点了香开窗透气,做完手上的事情,谭嬷嬷才回身:“是刚走,方才衡哥儿的事情夫人也听说了,姑娘受委屈,辛苦了。”
“不是什么大事,衡哥哥的心我知道,母亲这几日看着精神不错,徐氏怕是要有一段时间出不来,我今天过来是想跟母亲说一句,到时候执掌中馈好歹也有个准备。”
陈意浓表情温和,示意素鸳素秋两个人把谭嬷嬷手上的事情接过来,好让谭嬷嬷休息休息,听陈意浓这样说,谭嬷嬷稍稍迟钝片刻,紧接着又露出笑容:“夫人这些日子虽说有所好转,但到底身子骨亏了,一时半会儿的养不回来,中馈的事情还是要姑娘辛苦。”
陈意浓没有想到沈氏的身体居然已经差到这种地步,明明表面上看着气色已经好转不少,本质上却还是虚弱的。
至于谭嬷嬷的话,她没有半点怀疑,毕竟谭嬷嬷是少数几个从沈家陪嫁过来扎根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还好好的侍奉着沈氏的人。
“容大夫在哪?过一会儿我去问问他怎么回事,嬷嬷,月红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倒是有些惦记她做的松子糖了。”
陈意浓佯装随意的提及月红,目光却始终落在谭嬷嬷身上,而谭嬷嬷听见月红时,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转瞬即逝的痛苦,这导致她反应慢了一些不说,连身体也微微僵硬起来。
这点变化并没有逃过陈意浓的注意,她因此隐约有些揣测,但是又转瞬即逝,快的她根本没有抓住,却留下来怀疑的种子。
“容大夫今日诊脉过后就回了外院,姑娘去看看应当就能碰见,说来夫人的身体虽然空,但到时候春闱放榜,还是能支撑着给郎君跟姑娘主婚的。”
谭嬷嬷慢条斯理,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在言语中提及沈衡跟陈意浓的婚事,陈意浓的脸不由自主就红了。
“这急什么,若是衡哥哥考不中状元,岂不是平白无故让他承担了这些压力么?”
一时间,陈意浓慌不择路似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谭嬷嬷脸上的笑纹随之变深:“浓姐儿到底是长大了,现如今越发会心疼人了,可见当初衡哥儿刚来京都,浓姐儿那样花心思,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陈意浓当然知道谭嬷嬷在说当时沈老夫人领着沈衡过来。明明还没消息的事情,她却比谁知道的都快。
想起那天的事情,陈意浓的脸颊越发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