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摇摇头,自己又细细琢磨着:“不过如今那位姑娘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性子变了也是有的。”
她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意浓暗暗使了个眼色给素鸳,素鸳心领神会,转身从后头绕了出去。
“如何了?”
等到月上中天,陈意浓亲自打发人去送了玉燕回屋,素鸳也就回来了。
“徐姨娘那边本就不是铁桶一个,奴婢稍稍找了个二等丫鬟就问了出来,说是确有其事,许多丫鬟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只是从来不见有丫鬟受伤的。”
素鸳帮着素秋给陈意浓拆发卸妆,细细回禀,陈意浓还要再问,谭嬷嬷却打起帘子进屋来。
“姑娘,夫人有些惊悸,见不着您睡不着,安神药也吃了,竟是不顶用,还请您过去看看。”
陈意浓看了眼明显还有话要说的素鸳,转过头对谭嬷嬷笑到:“我这就过去,有劳嬷嬷了。”
因她就住在碧纱橱内,过去十分方便,也就松松披了外衣,谭嬷嬷令点了小丫鬟跟着伺候,却把素鸳素秋两个留在碧纱橱里头。
“娘,我过来了。”
陈意浓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氏面色惨白,额上还有惊悸所出的汗水,她亲自拧了帕子来替沈氏擦拭,沈氏却从被褥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陈意浓的手腕。
湿冷粘腻的让陈意浓心惊。
“浓姐儿,今晚留下来陪母亲睡吧,咱们母女两个能如此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
沈氏虽然怯懦,但在陈意浓面前如此还是头一回,加上陈意浓也担心沈氏惊悸,只能将素鸳的事情暂时往后缓一缓。
她脱了鞋袜钻进被褥,母女两个温热的身躯接近依靠,沈氏像小时候带陈意浓睡觉似的轻轻搂着陈意浓,那双疲惫而温柔的眼睛在衬衣宁看不见的地方浮现出极为深沉的哀恸。
“浓姐儿,来日一定要好好的,母亲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她轻声呢喃,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话语,谭嬷嬷走进屋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满是坚韧与沉静,原本新生出的火苗,在她手下。
“噗”的一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