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浓立在沈衡书斋前,眼巴巴的等了也有盏茶时间,只是沈衡只推说有事不好见人,这会儿沈衡的书童又出来,陈意浓少不得开口再问。
那个小书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陈意拂就已经赶到,看着立在书斋门口吃闭门羹的陈意浓,她不由微微得意。
平日如何亲近,如今闹腾起来不还是吃了冷落?
“浓姐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立在这里,我记着你平日里身子畏寒,如今竟也不怕冻着?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沈郎君说?倘若有也不该为此冻着自己。”
她声调扬的高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陈意浓进不去沈衡的书斋似的,陈意浓抿了抿嘴唇,并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头顶写着静心斋三个字的牌匾。
自沈衡搬过来之后,她没少过来,却也是头一回觉着这静心斋的静心两个字,应景非常。
眼见着陈意浓不搭理她,陈意拂越发觉得她是因跟沈衡有嫌隙,心里不痛快,便假惺惺道:“你快快回去吧,姐姐替你送进去也是不碍事的,没得冻坏了。”
她说着就让已经改名玉湖的碧湖伸手去抢东西,素鸳是个一遇见有人冒犯陈意浓就要炸的炮仗,哪里肯让玉湖得手?
当场就一巴掌把玉湖的手拍开:“这是我家姑娘亲手做的八宝松糕,凭什么轻轻松松给了你们?姑娘若是闲的没事想着借花献佛,也得自己去摘花呀,更何况佛祖可不是什么人的花都收的。”
“你一个丫鬟如今倒轻狂,跟主子顶起嘴来了,今时不同往日,佛祖如今还喜不喜欢花,谁又知道呢?”
陈意拂并不如何恼怒,只是阴阳怪气的刺陈意浓,陈意浓看她说话没了边,再细细看过,发觉她特地打扮的鲜亮,对陈意拂来意也就有所了解。
“谢过姐姐好心,只是再怎么说,衡哥哥也是我未婚夫婿,姐姐尚未定亲,还是要避嫌,当然,若是定下人家,那就更要避嫌,我同衡哥哥之间的私事,就不麻烦姐姐这个外人插手了。”
她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就算婉转也带着火药味,直直说陈意拂是个外人没资格管这事情,陈意拂心里不高兴,要说什么,静心斋却好歹开了门。
棠梓那张神态跟他家主子八分相似的脸从里头探出来:“郎君温书事毕,请二姑娘进屋说话,闲杂人等自行回避,莫要扰了书斋清净。”
如意院私下都是唤陈意浓做大姑娘,因着并不把陈意拂放在眼里的缘故,但在外头自然不一样,棠梓这般开门,又说陈意拂是闲杂人等。
陈意浓晓得这是沈衡替她说话,心头微微发暖,提着裙摆进了院子,等到要进屋的时候,却是留着素鸳素秋在门外守着,自个儿打起帘子进去。
沈衡的书房打点的干净整齐,一件多余摆设也无,利落萧肃的过分,沈衡就坐在书桌后头,桌上摆着个青瓷大笔海,里头细细密密插着笔。
他看见陈意浓过来,视线才从书上抽离,很快的在陈意浓身上滑过,没敢多留,怕暴露心里头那点不舍心绪,强压着开口:“有什么要紧事?倘若没有,还是早些回去吧,纵有婚约在身,也应顾忌男女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