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卢蝶是不是想起了过去什么事,笑了一下:
“魏良鹏是个多阳光多好的男孩啊,可他的遭遇是个人都受不住,一年之内遇到家破人亡和爱人去世两件大事。“
“原本家庭崩塌之后,轻轻能给他一点对未来的希望,可不到半年,人就没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凿在庄夏棠心上,她顿时悲愤又恨他不争气。
活着呀,怎么不活着?
她已经告诉过他了,24年之后自己还会回来,为什么不坚持一下?
就算给不了爱情,可他对她就没有别的感情了吗?
他还那么年轻啊,那么年轻,先活下来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人,更好的感情等着他不是吗?
不知道魏良鹏怀着怎么样决绝的心思走到这一步的,现在她被一种巨大的负罪感侵蚀着,心里很不好受。
“他是怎么~死的?”她恍然不知自己已经落泪不止。
卢蝶也同时确定了一件事,便知无不言:“陆擎那时候完全不理丧葬的一切事务,从医院直接消失了,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不知道,也找不着人,后来我和你爸安葬了轻轻。”
“头七的那天魏良鹏到了墓地,他说想单独待一会儿,我跟你爸走远了些,没想到,他就喝了混酒精的农药,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这时候卢蝶起身,对庄夏棠说等等。
然后走到二楼再下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交给庄夏棠:“这是魏良鹏留的信,送给你的。”
自己现在充满愧疚情怀的样子丝毫没有让卢蝶发出一点质疑。
庄夏棠察觉到了什么,有些僵硬地拿过那封信,眼睛却看着卢蝶,想要开口问出自己的疑问。
却被卢蝶制止了,她说:“你先看信吧,看了或许就知道了。”
这是一张手写的信,没有署名,字体龙飞凤舞,十分潇洒帅气。
那谁,展信佳:
喂,看信的时候别哭啊,老子现在好着呢,你再哭,没劲了啊。
最后还是准备追着你去了,这世界没多大意思。
那天跟你吵完架我就去了酒吧,跟俩女的睡了,没意思,还老觉得对不住你。
老子对不住你什么呀,你又不是我媳妇儿,还狼心狗肺让我等你二十年之后还不跟我好。
凭什么呀。
其实这时候我也没觉得自己活够了,大千世界,哪儿不能有我的落脚地儿啊。
大不了,我也悄悄偷渡出国找我妈去。
我还真就这么做了,私下跟我妈联系的时候说了这想法,没想到直接被拒了。
我妈说,她现在改嫁了,在菲律宾当豪门太太,是个假身份,我去了,得穿帮。
得,老子又没着没落了。
那我就打算等你吧,至少知道你这个有点小贱吧啦的灵魂还在这世界上。
可是回医院就看到陆擎失神的上了天台,我大概率想到了什么,果然,救他一命。
他说你没了,跪在我脚下哭。
从前老子做梦都想看他这样子,可当时,我却从没那么打心底想让他站起来,甚至期盼他对我会像从前那样恶狠狠地出拳。
我跟着跪下来,对他说,你活下来赎罪,你不配陪着她去。
这句话奏效了,他过成什么样我管不着,但他没选择死,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呢。
老子可真他妈伟大。
但我活不下去了。
轻轻,其实不管你这个灵魂是不是能穿越24年回到未来,对我来说,就已经到此为止了。
还让老子保持24年对你的感情还得不到回报,那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