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大西北空气还是干燥带着点春寒。
庄夏棠除了存折和身份证,两件衣服一件外套,就没带什么东西了。
这是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逃出乌兹县的第三个月,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远门。
美术社编辑范晓迪一直在机场大厅等她,见到慌忙从出租车里下来的庄轻轻赶忙招手说:“快,就等你了,我的小美人儿。”
范晓迪是个36岁两个孩子的妈妈,也是庄夏棠在出版社的责任编辑。
她很惜才,对庄轻轻格外宽厚照顾,这次去魔都画协的调研机会都给庄轻轻争取到了名额。
庄轻轻来的最晚,位置不能选,只能坐到中排中间的位置。
左边是范晓迪,右边是一个戴着帽子垂头画画的中年男人。
坐下的时候,范晓迪给庄轻轻介绍:“你旁边这位是咱们画协副主席,张曦,张主席。”
“张主席,这就是我给您提过的庄轻轻,那套畅销的婴幼笑脸图就是她的手笔。”
男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人,唇红齿白的女人,穿了身粗布黑的民族衬衫,下面是轻薄的卡其色布裙。
布裙开叉露出一点膝盖白,看着娇小圆润,再往下,腿也漂亮。
庄夏棠看到张曦长得风流帅气,看不出年纪,她礼貌叫他:“张副主席好。”
张曦沉默点了点头,就压了压帽子,显得高傲冷淡。
范晓迪怕庄轻轻认生,就给她悄悄介绍说:“说是调研,其实就是去魔都玩一趟,别绷着啊,好好跟咱们这群老师搞好关系,你画的东西有灵气,自然不局限于只出个婴儿画报什么的,得往国际上靠。”
庄轻轻礼貌的说谢谢,然后跟范晓迪说:“小迪姐,我到时候就不跟你们回来了,我想在魔都多玩一段时间。”
范晓迪不甚在意:“行,到时候写个脱离行程的单子给我就行。”
身边的张主席一直没怎么抬头,庄轻轻撑不住眼皮,睡着了。
突然膝盖被人摸了一把,庄夏棠惊醒,又看到身边的张主席也睡着的样子,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直到下飞机,她也没敢再睡。
行程一共七天,前两天参加各种美术活动,90年代的艺术市场前沿还是得在大都市。
艺术会展曲高和寡,但在魔都却别有一番热闹。
在这个当代美术馆展馆中,人来人往海内外的观赏者。
这里人的穿搭已经趋近前沿,西装革履衬衫短裙的多,但也有雅痞嘻哈,港风刮过,太多丽人帅哥。
范晓迪都看傻眼了,“哎哟,我也想回到年轻时候!”
庄夏棠提醒她:“咱们是来看画展的,你就来看帅哥美女的呀?”
“画是死的,人才鲜活,我要再年轻5岁,我现在就对着那个男的扑上去。”
庄夏棠顺着范晓迪的眼神看过去,帅哥没看到,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石景山?是她前世的国画师傅!
想想这个年岁的师傅也就30多岁吧,那时候师傅原来还有一头这么乌黑靓丽的头发呀。
突然他们团队里有人激动的叫起来:“哎,大家看呐,这是石景山老师最新的画。”
“他可谓是现代山水花鸟第一人!这么年轻有为,实在是厉害。”
被吸引注意力之后,再回头看石景山,人就不见了。
庄夏棠一把拉着范晓迪就跑去看画,是一副磅礴大气的《春雨青山隐》图。
朦胧细雨遮不住青山的勃勃生机,壁立千仞处挺杉矗立,点青处用笔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功力太过深厚。
原来师傅那么早已经有大匠之风,果然最后能成人人趋之若鹜的国手。
“现在都是西洋画盛行的时代,油画绚烂,素描真实,光影搭配极其有层次,能够符合现代人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