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大剑猛的一收,身体蜷缩,于半空中翻滚。
烈焰的长剑失去阻碍后,在少年的腰侧划过。
哪怕有着铠甲的存在,却依旧让少年闷哼一声。
但是,他也借力,从空中落地。
然后,脚步重踏。
咫尺之间,禹步!
血色的光影带着那一抹高远的苍青。
大剑斩落。
斩杀!
带起了四溅的金色血液,还有漫天的羽毛。
炽天使嘶吼,踉跄的后退。
身后,左翼已被斩开了接近一半。
虽然没有翅膀,炽天使依旧能够飞翔,但是,却依然算是废了他大半的速度。
少年脚踩在了鼓点,二度突进。
左手鎏金的大剑平刺。
被狼狈的天使拿剑刃挡住。
天使和凡人的战争,谁也没有想到,率先在战场流血的,竟然会是天使。
少年剧烈的喘息,哪怕是顶着沉重的铠甲,依旧能够看到那巨大的起伏。
然而他没有停顿,而是如犀牛一般,冲撞。
手中大剑宛如犀牛之角,凌厉而沉重。
“的确,就像你说的。”少年手中大剑再一次的斩落。
炽天使连忙挥剑格挡。
“我现在再强也只是个三阶,和你差着一个大阶位。”
天使停步,狰狞的抬头。
赤金色的烈焰之剑,已然化作纯金。
再度纯化的火焰,已然让面前的少年身上的甲胄都隐隐有着些许融化的迹象。
“如果是一般的四阶,或许我我真的无能为力。”少年自顾自的说道。
再一次的挥砍下,质地较为脆弱的左手大剑已然崩裂。
他却不管不顾,将濒临破碎的大剑,用力的砸到了天使的胸膛。
刺目的血痕自天使的胸膛浮现。
天使疼痛的大吼,手中纯金的火焰之剑胡乱的下斩。
终于,大剑彻底的粉碎。
这也意味着,作为本体的伯爵之剑,这把A级边境遗物,在李维清的手上没待够两天就彻底报废。
少年衡起仅剩的长剑,挡下了刺来的火焰。
然后,左手攥拳。
沉肩,发力。
炮拳!
带着毁灭力量的左拳捣在了炽天使的腹部。
让他再一次的后退。
“但是,你不一样。”少年大步向前,双手持剑。
下劈。
大剑架在了两把交错的长剑上。
李维清将身体的力量也施加而下,身体前倾。
俯视着天使的眼眸。
“曼努埃尔,你不是战士,你只是个学者。”他说道。
然后,仿佛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一样,不断的挥砍。
炽天使很狼狈。
他不明白。
明明他的力量更强,为什么现在反而会处于下风?
而少年那平淡的声音宛如魔音一般,不断传入耳中。
“空有四阶的威权,可是对于圣痕和自身的力量只有最基本的掌握,这样的你,不过是四阶之中的杂鱼。”
“那也是四阶!”炽天使咬牙切齿。
双手发力,将步步紧逼的少年逼退。
“比你这个三阶要强得多!”
身后,火光迸发。
宛如喷射机一般,自断裂的羽翼处,升腾起推进的火焰。
炽天使圣痕在双翼的推理下,甚至能够超过二马赫。
然而,当他的身体刚刚化作虚影,下一秒,就险些跌倒在地。
少年斜持长剑,冷漠的看着他。
“看啊,还不明白吗?”少年的声音充满着怜悯。
“如果不是你斩断了我的羽翼!”炽天使站稳了身体,愤怒的低吼。
“这和羽翼是否完整并无差别,只是你对身体的把握能力不足。”李维清跃步挥拳。
如影随形的脚步无论炽天使如何躲避,始终牢牢的卡在他身前。
追云!
“你根本无法掌控那过于强大的力量,所以,一旦力量超过一定的限度,你就会像刚才一样,把控不住。”
现在的他,所能勉强使用的,不过是炽天使圣痕三成的力量罢了。
如果说,一般的三阶对上四阶,哪怕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胜率也不会超过半成。
那么,只使用三成力量的劣质四阶。
对上一个从瓦尔哈拉走出,可以完美掌控自身力量的加强版三阶呢?
胜率会是......
“三成!”少年冷静的开口。
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了。
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炽天使不相信!他也不可能相信!
于是,原本始终保留的理性自这一刻,完全的抛诸于脑后。
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力量。
这一刻,清晨的挪威天空,染上了一抹艳丽如晚霞般的红晕。
赤金色的火焰化作了风暴,将方圆千米的空间完全笼罩。
在那一切的中央,苍青的骑士奋力的斩破风浪。
铁质的面罩已然烧熔,盔甲上世界树的加护已然破碎。
手中,神赐威装散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再过不久,这本体是瀛洲名刀的武器也要迎来破灭。
而少年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明亮。
无尽的火焰已然将面前的一起所湮灭。
他已然丢失了天使的位置。
然而,他的心却是如此的平静。
他低下头,仍由火浪将身体焚烧,仍凭自己的生命在疯狂的流逝。
只是缓慢的,做一个动作。
这一刻,脑海中,那一个重复了数千乃至上万次的动作一帧一帧的在回放。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
终于,在少年即将完全被火焰吞噬之时,他轻声开口。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说道。
在火焰的浪潮中,有着星辰一闪而过。
宛如苍青的流星于天际坠落。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
“极意——”
流星!
穿过了火海,跨越了风暴。
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这被瀛洲剑圣引以为豪的绝技,贯穿了天使的胸膛。
遥远的瀛洲,瘫痪在轮椅上的老人含笑的点了点头。
“爷爷,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身旁,年幼的女孩歪了歪头。
老人想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总算是培养出了一个天才吧。”
他惋惜的说道:“虽然一直被人称为瀛洲剑圣,广收门徒,可是现在临死之际,却发现门下却无一人可谓真传,实乃憾事。”
女孩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擦拭了老人嘴角的口水。
“所以,那个人是谁呢?不是现在道场的师叔吧?”
“呵,一个未曾见面的小家伙。”
“......哪有面都没见过,就说是自己培养的。”
“哈,那就不一定了。”老人得意的笑了笑。
“以后只要他用那招剑法,就算他本人不认,其他人都得认他是我教出来的。”
“哇,这也太狡猾了吧!”女孩愕然。
老人瞪了自己的孙女一样。
”怎么能叫狡猾,我逼着那小子叫我师傅了吗?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随即,戏谑的看着远方。
原继先?鲁巴伊?还是说罗肆为?
真想看看你们脸上的表情啊!
尽力培养出来的学生,身上带着最深的烙印竟然是我的。
第一次的,瀛洲老剑圣体会到了,所谓牛头人的快感。
稍微晚了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