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德贵终于娶上媳妇了啊,这媳妇水灵灵的,比画报上的明星还要好看哩!”
“那可不是,德贵真是好福气。”
“哎呀,这姑娘,长得好,也识趣啊,看起来也愿意在咱们村待,愿意接纳德贵,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我家里那个,呸,连德贵媳妇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说,脾气还倔得很,一开始还不愿意,嫌弃老子,被打了几天后,哼,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被老子收拾,还要给劳资洗衣做饭干活,就是不知道她肚子什么时候能有动静。”
“哎呀,你家那个,别是个不会下蛋的母**,少说也有半年了,怎么现在还没动静呢?”
“我哪能知道啊,我每天都很努力,劳资就不信了,她要是怀不上,劳资打死她!”
听着村里男女老少肆无忌惮的谈话,微微面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村里人看似和蔼可亲,淳朴善良,但谁能知道,一张张笑脸下,藏着如此丑恶的嘴脸,肮脏又恶臭的心思,比贫穷和愚昧更可怕。
微微留了个心眼,刚刚说自家婆娘怀不上的男人,叫吴富贵,家里住在村头。
想到那个正在苦难中的女生,微微就默默叹了口气。
找个机会她得过去看看。
村里条件本来就差,男人对她非打即骂,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挨打,又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活在恐惧中,女人能轻易怀上孩子就有鬼了。
微微并没有这么快提出去吴富贵家里的请求,她不打算打草惊蛇。
而且他家在村头,这田却是往村子里的深处走的。
吴家父子能同意她出来走走,未必没有这个原因。
在村里头,她除非插上翅膀才能逃走,他们自然不怕了。
而村头的村民比较少,他们肯定也害怕出意外,在对她彻底放松警惕前,是不会让她过去的。
田巡视完了,微微也听了满耳朵八卦。
今天的信息收获还不错,再出来一次,应该就差不多能摸清附近的地形了。
吴家村依山傍水,看着山清水秀的,却没想到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吴德贵一家住在村子中部位置,而村尾被一条环绕的大河拦住了去路。
河面很宽,河水湍急,所以吴家村的人从来不怕有女人从村尾逃跑。
大多数人都不会游泳,哪怕会水的,游到河中心湍急的地方也不一定回得来。
之前就有几个女人想要游过河逃跑,结果呢?
跳下去游到一半就被水给吞了,然后过几天,被泡得鼓掌发白的尸体就浮上来了。
有了这么惨烈的前车之鉴,即便有想要逃跑的女人,也只敢从村头逃跑,要么走路要么搭车。
但结果无一不是被抓回来一顿暴揍,再严加看管。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她们眼里逐渐没了光,变得麻木,仿佛认命般,老老实实留在了村子里头。
微微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抱着一岁多孩子坐在门前发呆的妇女。
看她的样子估计也不大,可能也才二十八九岁,可是她的手却干燥开裂,粗糙得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还有她的眼神,心如死灰般,整个人都是木的,死气沉沉的。
微微对上她没有丝毫光亮的空洞眼睛,只觉得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重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见微微的目光望向那,吴家父子难得大发慈悲了一回,允许微微过去和那个女人说说话。
旁边也有老太婆在劝,“对,新来的媳妇都去多听听陈姐的教训,免得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陈姐么……
微微记得自己似乎在剧情中看到了这个名字。
应该就是后来劝说原主认命的女人之一。
自己麻木无希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要成为加害者,戳破原主的希望。
微微几乎是被众人推着过去的,他们告诫她好好聆听教导。
微微:这辈子的语都无完了。
陈姐看到被众人簇拥过来的微微,死气沉沉的瞳孔缩了缩,嘴角扯了扯,像是怜悯,又似乎是嘲讽。
微微敏锐的从她眼中看到了快意。
她的脚步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因为自己淋过雨,也想折断别人的伞?
她已经因为非人的折磨而扭曲了。
所以不仅要劝这些女孩认命,老老实实呆着不说,还在心里窃喜,瞧瞧,又多了一个人陪着她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