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和。”
“李先生带领难民、灾民,与艾斯曼人搏斗,名震当地,人们事他如神明。”
“不坏其名声,我们就不是与李先生一个人斗,而是与他治下的成千上万百姓斗!”
天时、地利、人和三点,听得程登科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既恼怒,又羞愧。
恼怒的是不知不觉中,让李先生成长到这等地步,想要对付已是万难。
羞愧的是,自己写奏折上报朝廷的行为,像极了在私塾向老师打小报告,幼稚且无用,简直贻笑大方。
王有道不急不缓的开口,“贤侄,对付李先生的事急不得,我且有一计,能先毁掉其名声,让其失去民心。”
程登科:“请伯父指教。”
王有道干咳一声,负责端茶倒水的年轻侍女,欠身后倒退至门口,转身离去。
他这才压低了声音,阴测测的道:“我得到线报,李先生将孙建成的正妻与幼子,接到自己别院居住。”
“他无非是想以此收买人心,告诉青州的众人,打死人的事不是李先生干的。”
“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发江州知府衙门的勘合,以袭击朝廷命官的名义,将孤儿寡母杖毙。”
“江州人只知,李先生杀孙建成,且逼死孤儿寡母,是一等一的恶官。”
“民愤一起,民心必失。”
“民心一失,我再命人搜集万民请愿书,想办法捅到朝廷,让曾经看重李先生的人,得知其的大奸大恶!”
‘杖毙孤儿寡母’短短六个字,却吓得程登科心惊肉跳。
这招太阴、太邪、太歹毒,他想要扳倒李先生,但并不想做缺德事。
程登科犹犹豫豫着道:“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王有道冷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想想你死去的父亲,再想想这件事,是不是太过了?”
程登科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最终咬了咬牙:“多谢伯父指点,我回去就办!”
王有道呵呵一笑,“孺子可教也。”
“不过李先生手下兵士众多,办事不可操之过急,需等孤儿寡母落单,方能下手。”
临近分别时,王有道替程登科牵马,送到门口。
程登科惶恐,“伯父,这可使不得!”
王有道格外和蔼,看向程登科的眼神,慈爱得像是看自家的孩子。
“呵呵,你叫我一声伯父,我也认你这个贤侄。”
“自己家人,没什么使不得的。”
“我这把老骨头,会活能有十年八年,碰上大病大灾,也不过三五年就得魂归极乐。”
“上头来消息,说我近期有望坐上布政使的位置。”
“到了那一天,我按察使的班底,除了贤侄你以外,再无旁人有资格坐上。”
程登科飞身跃下马,单膝下跪抱拳,感激涕零的道:“自父亲死后,再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伯父,如果不嫌弃,就认下我这个干儿子!以后我给您养老!”
王有道爱抚的摸了摸程登科的头,“好孩子,干爹以后就看你的了。”
认下干爹,又得到仕途许诺的程登科,意气风发的策马扬鞭,一骑绝尘离去。
王有道脸上慈爱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
“斗吧,斗吧。把江州斗成一锅粥,狗咬狗咬出血,打出脑浆子!”
“早晚有一天,江州的所有官职,都得落在我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