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也都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他们从前的了解,都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等解释。
见众人思索,李青山继续说:“诸位叔伯忧国忧民的心,我可以领会。”
“可忧国忧民,不能总是停在嘴上。”
“想当初,我在青山岗操练民兵,杀死一百多个艾斯曼人,自己不损一兵一卒。”
“我这么说,并非是为了炫耀,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我在站上杀敌,并不比你们高谈阔论更容易。”
在场诸人,纷纷低头,无一再敢驳斥李青山的话。
见到这一幕,李青山不由对这些人,生出了些许好感。
他们迂腐,并非生来如此,而是从未接触过新的东西。
若是说出他们信服的道理,这些人绝不以势压人。
为了不让长辈下不来台,柳扶风呵斥道:“青山,你妄论国事,还不向诸位叔伯道歉。”
李青山也不是认死理的人,当即鞠躬抱拳,“是我无理,请诸位多多包涵。”
柳源居苦笑,“青山,你此番道歉,更让我等老朽之才惭愧。”
“你说的忧国忧民,不该停留在嘴上,这话我认可。”
“可我们都已远离朝堂,哪怕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群人纷纷交头接耳,点头赞成两人的话。
李青山颇为惊讶。
这群老头,可真听劝啊。
既然柳源居诚心诚意发问,李青山也不吝解答。
“伯父,我们老家有一句俗话,或许有些不雅。”
柳源居的眼神颇为欣赏,“但说无妨。”
李青山稍作思忖,“有多大肚子,吃多少干粮。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原本紧绷的气氛,立时间哄笑成一团。
柳扶风和柳依依,也都松了一口气。
李青山正色说道:“话糙理不糙。”
“比如我的能耐,只够全家吃饱穿暖,我就努力赚钱,让家人不再挨饿受冻。”
“我有了资本,能养活村人,就能购买兵器,带着他们赶跑艾斯曼人。”
“我有正道而行的勇气,也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敢和程家叫板,敢除掉祸害我家人的畜生。”
“老朽坐而论道,君子起而行之。”
“我觉得,能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得去做。”
李青山一番振聋发聩的话,让在场的群人面颊发烫。
柳志忠眼神黯淡,似有些哀伤。
只是不知这份哀伤,是为了死去的养子,还是后悔没有早日大义灭亲。
柳源居站起身,拍着巴掌走到李青山面前,眼眶中再度泛着热泪。
“青山,你是个能办实事的人!”
“我们再坐这些人,与你相比,简直是冢中枯骨,棺中朽木。”
李青山被夸得有些害臊。
而有些人,并不知道害臊。
柳志忠干咳一声,“青山,不要把为父教你的那些东西,拿到外面去卖弄,年轻人得虚心才是。”
李青山愕然看了柳志忠一眼,很快低下头。
“是,岳父大人。”
柳源居回到座位上,感慨万千的道:“老伙计,当初你给俩闺女招一个女婿,我心里还犯疑。”
“如今看来,你是慧眼识珠啊!”
“也罢,今天我就送你一个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