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烁来不及计较自己身在何处,一连串的问题,顿时犹如连珠炮一般,砸向对方。
“咳咳,刚醒来,就这么多问题。”
“现在的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
薛师有些愕然的摊摊手,语气更是有些无奈。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三国交界处的一个缓冲区。”
“算是这片大陆,唯一的一块纯中立区域。”
“地势平坦,一马平川,正因无险可守,又属三国交界,因此一直被中立势力盘踞。”
薛师指了指四周,耐心解释道。
“至于丹阳城,要是南来北往的行商没有骗我,在半月前,已经破了。”
“城破了?”
许烁一怔,不顾脑海中的刺痛,顿时豁然起身!
“不行,北国军队还...”
刚一起身,他顿时感觉四肢乏力,旋即又重跌回床上。
“你昏迷半月,未曾进食,能活下来,已是神迹。”
“先养好身子,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迟。”
薛师眉头皱起,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少年,出言劝说道。
“我爹呢?他被元罡剥夺军权了吗?”
“大辽援军不是快到了吗,为什么丹阳还是丢了?”
许烁有些不甘的躺在床上,屡次挣扎无果,只能发问道。
“你爹?”
“大梁杀神面对大辽腹背夹击,调度有方,大破辽军。”
“官升一品,升万户侯,大军凯旋之日,行王侯之礼!”
薛师双眼微闭,片刻,便推衍出了许长游命格。
“腹背夹击? 是大辽援军,还是城外的伏击部队?”
许烁一愣,旋即追问道。
“大辽援军早在你战败之时,便在十里外扎营。”
“待你重伤垂死,两位大宗师巅峰强者同时向元罡发动偷袭。”
“然棋差一着,元罡寄出本源阵法,以自身寿元为引,重创二人!”
“一剑,斩破丹阳十米高墙,扭转战局。”
“大军凯旋,行太上皇礼,日后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加九锡,行帝王事。”
薛师双眼依旧紧闭,只是这次,他的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窥探同为法学大家的元罡命数,消耗的精神力,是许长游百倍!
“元罡老儿...”
许烁有些咬牙切齿。
万千谋划,最终还是折于元罡之手,让他有些分外不甘。
“你说,在我重伤之前,大辽援军就到了?”
旋即,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正是。”
“辽军大统领和神佑齐至,一路封锁消息,以雷霆手段斩杀梁军探马,未有一丝情报透露给任何人。”
薛师缓缓点头,开口解释道。
“他们既然早就到了,为何不提前出手,与我合力击破元罡?”
许烁有些愕然,下意识发问道。
虽说他实力只有大宗师五重,与巅峰尚有差距。
但他身为法学家,对元罡的威胁极大,若有两位大宗师巅峰强者在一旁相助,那场比斗,胜负难料!
“乌兰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后来,神佑杀了他。”
薛师微微摇头,答非所问。
“乌兰被自己人杀了?”
许烁一愣,失声道。
“许烁,你头脑聪慧,其中缘由,想必不用我多说,”
薛师淡淡扫视许烁一眼,语焉不详。
许烁微微一愣,随后陷入沉思。
大将军之子,北国驸马,同时又万里驰援大辽...
但大梁女帝要谋害他,北国皇帝利用他,大辽援军更是直接背刺他!
他的命运,仿佛与三国紧紧的纠葛在一起。
“为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烁神色有些恍惚,内心更是百感交集。
委屈,怨恨,不甘...五味杂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的身份,天赋,得天独厚体质,便是一切矛盾的来源...”
薛师凝望这面前少年,语气中也有些感慨。
大梁权势最大的纨绔子弟,法学院有史以来天赋最好的学生,北国第一个异国驸马...
这些名讳,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足以让人艳羡不已。
但组合起来,却让他的人生路曲折万分。
“木已成舟,你更是年纪轻轻,便踏入大宗师五重。”
“何尝不是因祸得福?”
薛师长叹一声,不由出言宽慰道。
“因祸得福?”
“我不知道在鬼门关走了多少遭,才换来这一身本事...”
许烁苦笑一声,眼神出离,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回忆。
多少次,他都凭借运气死里逃生,
若是再来一次,打死他都不做一样的选择!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
许烁摇摇头,将无关杂念驱逐出脑海,视线重新汇聚在薛师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