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灵想了想:“酸菜包子。”
蒋峥嵘很爽快:“好,哥把今天的酸菜包子收市,都给你吃。”
张麒灵又道:“小笼包。”
蒋峥嵘:“好办,咱出去端一锅。”
张麒灵眼里透着笑意:“……开个饭店。”
蒋峥嵘也笑:“成啊,开个大的,超越和平,比肩华懋。”
吹牛当然可以往离谱了吹,但是当他们搜尽了屋子里所有抽屉、钱包、匣子后,只找到很少一些零钱。
时值秋季,夜幕缓缓降临,暗蓝色的天空中繁星低垂。
蒋峥嵘和张麒灵坐在街边的小摊上吃宵夜。
他们点了一碗肉沫馄饨,要了两只勺子分着吃。
热乎乎的汤食在寒凉的秋夜冒着蒸汽,蒋峥嵘用瓷白的汤勺舀起一颗,和张麒灵的勺儿一碰:“干杯!”
缺钱的日子是不好过的,但那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处于艰难的穷困之中,棚户区遍地是饱一餐饿一餐的饥民。
他们还能凑些钱,吃得起一碗馄饨,而卖馄饨的摊主却只能在这样冷的夜里,带着几个小孩子守摊到天明。
回去的路上,有乞儿围着他们讨救济,两个人已经身无分文,张麒灵便把旧外套脱下,给了他们,虽然旧些,多少可以典当几个铜子儿。
蒋峥嵘的风衣大很多,他们就一起披着件宽大黑色的风衣,穿过狭窄灌风的巷弄,一起走路回家。
即便经济如此紧张的日子,两个人却过得还算适应,当时社会动荡,以他们的学识和才华,要发些横财并不难,可张麒灵却从没想过再去碰任何下九流的行当。
他想彻底告别那段并不光彩的过往,可是乱世之中的命运,又岂能是他做的了主?!
蒋峥嵘的新闻采集工作需要经常在户外,秋意渐深,沪东竟然下了连绵几日的雨,城市周边的村庄庄稼惨遭打击。
蒋峥嵘去实地记录考察时,又遇上一场冰雹,蒋峥嵘带着其他一些记者一起帮农民抢收,下田时被石头划伤了脚和腿部多处地方,因为抢收时间紧张,几天疏忽没管,回来时已经化脓严重。
医院检查结果很不理想,双腿的很多地方需要动手术清创,而且需要用进口药抑制感染面炎症,否则很容易加重。
而治疗费用很昂贵,当时的社会情况是,穷人但凡病倒了,哪怕不是绝症,也几乎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