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张麒灵就看向他，没头没尾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蒋峥嵘没太搞懂：“啊？什么为什么？”
张麒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这句话一出，蒋峥嵘愣住了，和他分离了很久的爱人，语气平淡地对他问出这样一句责备不像责备，疑问不像疑问的话来，这让本就心中有愧的他更加难受。
宁愿张麒灵骂他个狗血淋头，揪着他的衣领给他一拳，质问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让他独自面对外面的世界，为什么留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明明他们曾经海誓山盟，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一起面对，要一起去看新世界，共证大同之道，天下为公。
可是就在黎明的曙光初初照在两人身上时，他却选择独自走进了终极，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未完的夙愿，以及失忆的爱人隔绝起来。
“你想知道吗，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只要你别生气不理我，我会把你失去的回忆都讲给你听，好不好？”蒋峥嵘软声地哄着冰山老婆，语气有点哀伤，也有些宠溺。
张麒灵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动作优雅地喝着香喷喷的瘦肉米粥，偶尔有风拂过，过长的黑色刘海碎发扫过睫毛，让他不舒服地微微眯了下眼睛——像一只馋嘴的黑色缅因猫。
蒋峥嵘内心柔软地一塌糊涂，他起身离开了灶房，想着先去院子旁边的菜地里，摘个自己种的甜瓜，给张麒灵做饭后水果，消食解渴。
张麒灵坐在桌前，喝完一碗粥后，勺子底部沾点最后一滴滴落在桌面上，“啪嗒”一声，留下一个圆润的米点，张麒灵很珍惜食物，闯入这里之前，他是一点一点数着储备干粮，艰难地维持到这里的。
于是他看着桌上的米点，没有多想，就低下头想去吃掉，谁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速度很快——
“谁？！”张麒灵警觉的目光追逐黑影，那黑影在圆桌对面停了下来，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
是个小粽子，八九岁的女孩那么高。
灰白干燥的皮肤，僵硬凸出的眼球微微颤动了一下，穿着一身黄绿色的民国小洋装，如同僵硬的洋娃娃。
只是她身材胖胖的，像个小圆墩，踢一脚能滚很远的样子。
胖墩墩的小粽子看着张麒灵，她似乎是有灵智的，只见她伸出双臂，放在胸前对着他比了个“X”，大概意思是不许他喝桌子上掉落的米粥。
张麒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