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时却是兴奋不比,就好像他手中的神牙一样,血脉沸腾,他更感觉自己此时已经与神牙形成一股血脉相连之感。
这手中神牙之锋就是他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他自己的意志的延伸与具象化。
杜伏威在自己血液不断的离自己而去之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可逆转的消散之中。他脑海之中不断的开始闪现他大半生的功过。
可是他还没有最后对自己有一个临终评价之时,他的头颅已经被陈天的神牙彻底斩下。他身体之中剩余的全部血液也如一道水柱一般冲出了他的脖颈,一同融入了那血水龙卷之中。
陈天斩杀杜伏威之后,更将‘以暴易暴将军令’的余威全数倾泄在城头的江淮军身上。
五道血水龙卷将这些江淮军尽数吞没,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整个城头就好似被鲜血清洗了一遍,留下的尽数都是江淮军的尸体。
“死了,那老贼死了。大父,父亲,七叔,你们看到了吗?那老贼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纪耀目不转睛的目睹了陈天杀杜伏威的全过程。
纪耀身边的怜一直保护着他不受江淮军影响,就是为了让这位现任纪氏家主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候,看清楚自己主人是如何替他报仇血恨的。
“所有人听着,杜伏威人头在此,再敢踏入丹阳一步者,犹如此头!!!”陈天一脚睬在杜伏威的尸体之上,一手高举着其散落高冠的人头。再次以狮子吼的功法将自己的声音传遍战场上下每一条角落。
那些满心跟着杜伏威洗劫丹阳城的江淮军,一时之间全部被陈天的惊天气势所震撼。
先前那一幕血水龙卷的恐怖奇观,与陈天手上提着的那在他们心中是不可战胜之人的人头,让这些江淮军们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一些普通士卒更是当场抛下兵器,转头向本方营盘狂奔的,这些人连再看一眼丹阳城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而杜伏威安排的那一批执法团中也出现了奔逃的景象,作为这北门执法团首领的杜焕乃是杜伏威的义子之一。
而他此时心中想的不是为义父报仇,也不是再驱使士卒冲进丹阳城,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带着自己的部队回历阳,去抢他义父空出来的位置,江淮大总管的位置。
杜伏威收的义子众多,每一个都在军中有着自己的嫡系,他们都是如同养蛊一般的存在。他们这批人心里也很清楚,最终可以接替杜伏威霸业的人,只有他们之中的胜者,或者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
随着陈天一遍又一遍的高喊着入丹阳城者死,西门与东门的支援也终于都赶到了陈天身后。而那一批四百多人的江淮军先登之士,在被陈天血龙卷当场屠戮了近百人后,也在纪耀的指挥与雨音怜的协助之下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原本已经逃下城头的刘淄也重新带人冲上了城头,但他并不是想着要阻挡江淮军入城,而是想要借机偷袭,杀了陈天。
陈天可是宇文阀的死敌,他自己与他的儿子现在彻底投靠了宇文阀,看到陈天他又如何可以无动于衷。
虽然此时的陈天,在杀了杜伏威之后犹如鬼神一般傲立与城头,无人敢近他周围一丈距离。
但刘辎相信对方刚刚拼杀了杜伏威,那也一定是身受重伤,只要他出其不意,一定可以为宇文阀立下大功。等将来宇文阀夺了杨广的江山之后,他们丹阳刘氏也必然可以成为这江淮之中最顶尖的门阀。
抱着这个目的的刘淄,大笑着朝着陈天背后走去,嘴里更是大声说道:
“公子不愧是大陈皇裔,念我丹阳满城生民,今日于此杀了杜伏威这恶贼,我丹阳刘氏愿奉公子为主,共复我大陈霸业。”
陈天耳中听到对方如此投靠的言语,手上高举的杜伏威的人头还不能就此放下,他要让江淮军所有人,都一直看着杜伏威的死亡。因此也并没有转身向刘淄示意。
而刘淄也正是看中了这点,边说边靠近陈天十步之距时,袖中一把没有一丝反光的漆黑匕首犹如蛇毒吐信一般,直刺陈天背心。
陈天感到背后突然袭来的杀气之后,赶忙运起自己的‘黄金龙鳞身’。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把诡异的匕首专破护体真气,轻易的刺破了他的龙鳞身后,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后心。
陈天忍着自己心脏破碎再复原的痛楚,回身挥出神牙。神牙刀锋之上带着一道惊雷全部劈在了刘淄那肥胖的身体之上。
刘淄至死都不相信,他的匕首现在还插在陈天后心之上,对方居然还可以转身使出如此惊雷一击,将自己斩杀当场,那人难道是杀不死的吗。
“我以仁心来救丹阳,却不想此城世族皆是此等小人。你们要杀我求富贵的,全部上来便是。”陈天背上还插着那把偷袭者的匕首,本人却以刀指着呆立当场的纪耀怒吼道。
当纪耀感觉自己脖子被一把刀锋抵住这时,才看清楚是先前一直保护自己的那位冷艳女子正用其手中之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而准备前来救他的纪宣次子纪然刚要上前,就被这女人一掌打飞出去。
纪耀这一个月来成长极大,他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便想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刘淄恩将仇报,背后偷袭,结果被雷劈死,如遭天谴。
那全是这刘氏家主咎由自取,就是死了也只能带着耻辱的恶名,这次刘氏一族在守城之时也多有动摇军心之举,更若非其子带走了整个丹阳郡的大半郡兵,他的亲长也不会战死城头。
现在这刘淄能死在这里,简直就是大快人心,若此时不死,他纪氏事后也不好追究这位与他们共同守城的刘氏家主。
而他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是他现在本心所想,更是代表着他丹阳纪氏未来百年的走向,是再度荣耀,又或是一朝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