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多的士兵!”海伦低声回答,并且示意月神继续看。只见这些骷髅士兵们也不进入酒馆,而是纷纷跪下用苍白的人骨开始铺路。就像大地上的士兵给他们的国王铺红毯一样,一路从湖边铺到酒馆的门口。
“这阵仗真大。”月神感叹道,神明还没有这么多讲究呢,凡间君王都是这么有排场的吗?
海伦嘲弄道:“是啊,人骨铺路。这些人骨都来自莫多敌人的尸骨。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在战场上被莫多斩杀,死后就成为莫多的战利品!”
“莫多生性好战残暴,死在他脚下的士兵何止千千万,所以他用来铺路的人骨,也就取之不尽了。”月神心中纳罕,想象不出那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诸国开战,血流成河,想必是惨烈非常了。
“生前斩杀,死后践踏,这位莫多国王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君王。。。”月神兀自猜测着。这时冥湖的湖水翻涌起来。
黑色的污水里,翻涌起咕隆咕隆无数个大泡泡。然后从这些翻滚的污水里,爬出一个高大如山的骷髅,大步踏上浅滩。
脚下的白骨,被他踩得纷纷断裂,他每走一步,都在浅滩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随着莫多国王越走越近,月神渐渐看清他的模样。高大强壮自不用说了,他虽然已经死了,但依然保持一个国王的傲慢和不可一世。
他脸部的皮肉早就腐烂光了,还留下了无数道剑伤的裂缝。他的头顶发缕稀疏,几乎没有办法组成完整的一缕。但是他还是一丝不苟地把这些头发向后垂在他空空脑门上。
头顶上戴着一顶宝石早已脱落的皇冠。月神猜这是他生前的皇冠,死后依然无法舍弃。可这一些,都不算是这个骷髅国王最奇特的地方。
他最奇特的是,从他的腹部到后背,有一把足有两米的长刀,贯彻他的身体。他身体的皮肉已经烂尽,可以清晰地看见长刀穿过他的骨骼。
毫无疑问,他应该就是被这一柄长刀杀死的。而他正是为了铭记这样的奇耻大辱,而始终把这把长刀留在身体里。
莫多果然已经走到了酒馆的门口,月神和海伦都朝后退了两步。
拉伦向月神道:“我们从后门进去吧,我可不想进去撞见他。”
月神当然同意,她是冥王要找的人,隐藏行踪不被发现是她的当务之急。月神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地狱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个酒馆离冥王的城堡是近是远。
小心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月神跟随海伦来到后门,孟婆这酒屋,也是人骨兽骨做的,风一刮,正吱吱呀呀的乱响。海伦刚一推开门的时候,就听孟婆在抱怨道:“哎,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又开始下雨了?”
月神朝着说话人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酒缸前,正站着一个矮矮小小的老婆婆。弓着腰弯着背,颤颤巍巍的手正拿着沽酒的竹罐在大酒缸里搅弄。
一边捣鼓,一边把酒盛出来。红色粘稠的血,盛在发霉的头盖骨里,一晃洒出来了大半。她把头盖骨往前一送,被一个魁梧壮大的骷髅接过,一碗倒进了嘴里,漏进他镂空的肚子里。
一气喝完,粗声道:“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