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祖孙三人围在院子里整理今天收来的废品,挺大的院落堆满了杂物,这些都是等着废品站收的。
这时,一辆黑色豪车停在院子前。
立马引来一阵围观,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好的车子。
“二小姐。先生拍我来接您回家。”来人西装革履,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夕阳照射下发出油光。他上前恭敬弯腰,掩去眼中鄙夷,豪门下属仪态十足。
“滚!我姐就住这里!”谭言之看到周家人就来气,拿起扫把就要赶人,好端端一个人过去,竟然被人送到医院。
季如兰冷眼看着,“周修竹怎么不亲自来?”
来人还是恭恭敬敬道:“先生今晚有事,想着明天就周一,特地派我来接小姐回去上课。”
“呵呵!倒是请不动他了!”
周安琪闻言,挑眉轻笑,并未搭话,慢吞吞抬眸盯着来人。
那日她昏迷中,一直做着一个梦,梦中有个女生拜托她照顾一个叫做阿年的女生,如果可以还希望她可以替她好好孝顺外婆一家。最诡异的是那个女生的脸和自己在酒店镜子看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接下来几日,她都会做梦,梦中如电影片段般断断续续出现一个少女生活片段。
原身是海市豪门周家二小姐,只是这个豪门千金着实过得不怎么样,父亲是着名周氏掌权人,亲女儿却在小镇生活清贫。原本谭家家主,也就是周安琪的外公谭元忠是海市市长。当年周安琪的父亲周修竹只是周家不受宠的小儿子,但是他却偏偏被谭家千金看上,从此硬生生杀出重围成了周家掌权人,这其中不少都是仗着岳父的光。但是周安琪七岁那年,母亲意外去世,谭家突逢巨变,谭元忠被指控贪污受贿,谭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崩塌。而后谭元忠跳楼自杀,谭家唯一儿子判刑11年。季如兰可怜年幼的孙子,忍着哀痛回到家乡老屋靠捡废品为生。周安琪自幼得外婆照顾,又因着母亲去世,父亲不亲,便跟着一块去小镇生活了。周修竹倒是心狠,愣是十多年不看一回,逢年过节不联系,只有开学象征性施舍个几千。
她已经高三,户籍还在周家,高三时季如兰第一次主动联系周修竹。周修竹倒是爽快,派人将人接走。只是还有三个月参加高考了,班里自发举行郊游活动,有人提出要去柠溪镇野外烧烤。这不烧烤完,众人又是闹着去喝酒,原主不知为何就被周慕瑶害的,醒来就是她了,还是在酒店。
豪门最多肮脏,既然自己用了人家身体,没道理不帮对方做点什么。
周安琪盯着来人,盯得对方直发毛,快撑不下去时,只听见女生一阵轻笑。
带点薄凉,转瞬又消散风中。
“好呀,回家。”
老人拉过她的手,一脸无奈,“委屈囡囡了。”她抹把泪水继续,“谭家已经败落,但是你姓周,原本外婆希望可以保你永久,但是经过这个事,以后恐怕还要靠你自己了。”
季如兰无奈至极,又明白改变不了什么,自己这么老了,家道中落,怕是无法再庇护囡囡了。周修竹是不可能放弃周安琪户籍的,换言之,周修竹即便再不喜欢这个女儿,也要榨干这个女儿的价值。乡野来的最好,他巴不得拿她作为筹码换取某些好处,不论那人是否大腹便便亦或者秃顶早泄。
周安琪微微低头,卷翘的睫毛遮住眸低,“我会的。你们也保重身体,周末我会经常来看你们。”
话中却又几分真诚。周安琪这一世不敢轻易交心,只是几日相处下来,不论是季如兰还是谭言之对她都是极好的。
车子穿梭夜幕,停在周家别墅时已见月牙高悬。
还未按门铃,就听见一阵争吵。
“你不想干就别干了,还不赶紧拔掉!”
“这是二小姐之前种的,拔掉不太好吧。”
“二小姐?你别忘记自己主子是谁,呵,那个小地方长大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赶紧拔掉,小姐这花是花大价格买来的,再不下土,死了你赔不起!”
“我......”
“汪婶,别以为你来周家时间长,就当做自己家了,你就是在护着那个小村姑,人家也就是个野鸡了,变不成凤凰!”
“青青,你自己也是周家的佣人,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小姐,人家二小姐也没有惹你啊?”
原来只是佣人,听声音张扬跋扈,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就是周家女主人呢。周安琪站在昏暗处,眼中划过一道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