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剧组的路上,江时俞坐在副驾驶上说,“我去考个驾照吧。”
顾言安闻言顿了顿,他想起江时俞出过车祸,他父母又是在车祸中丧失了生命,他猜测开车有可能会刺激到小孩儿,不然他要考驾照早该考过了。
“怎么了?是对我这个专属司机不满意?”顾言安故意说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会开车肯定是方便些。”
顾言安一挑眉,“你有老公就很方便。”
江时俞:“……”
这人说话总是没点儿正形,他干脆不做声了。
“生气了?”顾言安偏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离开方向盘滑过去抓住江时俞的一只手,“我这不也是怕你累着吗?家里有一个人会开车就够了。”
在争辩上,面对顾言安,江时俞就从来没有赢过。
“我是不想你太累了。”
顾言安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这样的话,你多心疼心疼我就好了,他们都说有男朋友疼的人像块宝。”
哪怕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但江时俞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小声道:“我就是心疼你。”
听到这句话,顾言安就感觉是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挠过他的心肺,只留下一阵酥痒,让他浑身不禁都柔软了下来。
“宝贝,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到片场以后,今天要拍摄的场次确实是文戏,但并不是吻戏。
文戏对顾言安来说并没有多难,只要他入戏了,很快就能融入进角色,经过这近十天的合作,刘钰昕现在也比较能把握顾言安的节奏,演对手戏的时候,也能被带动起来。
下戏休息时,江时俞一直捧着水杯在旁边等着,看到顾言安朝这边走过来,头上还在冒汗,他迎上去递过水后又掏出纸巾很自然地帮人擦汗。
这时刘钰昕补完妆后过来打了个招呼,她忍不住多偷瞄了江时俞两眼。
“哇塞,没想到大帅哥的助理也是大帅哥啊!”刘钰昕由衷感慨。
“这可不是我助理,他是我……”
为了避免顾言安最快说出来,江时俞听到不对劲后,紧张地偷偷用手碰了他一下。
顾言安知道自家小孩儿在担心什么,于是收住了原本要说的话,拐了个弯说道:“这是我家小孩儿。”
江时俞:“……”
刘钰昕并没有往那方面联想,她只是在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眼,“亲戚?”
“算吧,没有血缘的亲戚。”
江时俞紧张得感觉自己体内的芯片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跟半自爆有什么区别?
就在刘钰昕的想法好像要开始往那方面靠的时候,顾言安圆道:“我们两家关系很要好,父母不在,我爸妈也没时间照顾他,所以小孩儿暂时就先跟着我。”
刘钰昕“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想,转移话题道:“言哥,我今天表现得没有拖后腿吧?”
顾言安笑了笑,“完全没有,其实你挺有表演天赋的。”
刘钰昕像是被喂了一颗定心丸,“言哥,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安心了不少,毕竟我这才刚入圈就跟影帝级别的前辈合作,各方面压力还是挺大的,我也担心戏拍完播出以后观众都觉得是我拉低了整部剧的档次。”
“演戏应该是从你本身出发,是因为你想演好这个角色,把角色演好才是一个演员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去堵住观众的嘴,每个观众的喜好都不一样,喜欢你的,哪怕你是演个花瓶,也会有人拥护你,反之,就算你拿了奥斯卡,还是会听见一些质疑的声音,做演员,首先是对自己负责,对角色负责,其余的,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演技就是一个演员的底气。
刘钰昕一脸崇拜地望着顾言安,“言哥,我觉得你都可以开课了!你这番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醍醐灌顶啊!”
“行了,别吹彩虹屁了,有在这儿听我开课的工夫,还不如去琢磨一下下一场戏该怎么拍。”
刘钰昕乐了,离开前还不忘吹他一句,“听君一席话,胜拍十部戏。”
刘钰昕走后,江时俞才说:“这个女生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吗?”
“对啊,年纪还挺小的,跟你应该差不多大。”
江时俞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顾言安拧好水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吃醋了?”
“没有。”江时俞诚实地回答,“我是觉得这个女孩的性格挺好的。”
顾言安顿了顿,他左右看了眼,发现大家都在专注做自己的事情后,他才微微侧弯身子,凑到江时俞耳边说:“不管你是什么性格,我都喜欢。”
无论是小时候那个温暖单纯的小太阳,还是现在眼前的这个清冷但是依旧会时刻照顾到他情绪的小孩儿,都是他爱的江时俞。
江时俞虽是直视前方,眼神却逐渐变得无心聚焦,他抿着唇,浓郁的黑发都遮挡不住耳根上漾开的红晕。
不知道为什么,江时俞发觉自己现在好像越发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涌现了,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江时俞担心会被来往的人看出点什么,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
“你不是说今天会有吻戏吗?”江时俞生硬地转移话题。
顾言安挑唇一笑,“骗你的,要是真的拍吻戏,我怎么可能把你叫过来呢?”
江时俞:“……什么意思?”
顾言安面向他,稍一弓背,凝视住江时俞的眼睛,挑眉道:“怎么,江老师,你喜欢看到你男朋友和别人拍吻戏吗?”他不做人地逗人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喜好呢,嗯?”
江时俞:“……”
这人越说越离谱。
一通电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情-趣”氛围,江时俞看了眼屏幕,是袁鑫打过来的。
江时俞接电话前跟顾言安相视一眼,缓缓划过接听。
“怎么了?”
“江师兄,我们找到少桀了。”
江时俞有点儿惊讶,“在哪儿找到的?”
“原来他一直躲在了旅馆楼顶的水箱后面,那儿有个死角,特别容易被忽略。”袁鑫说:“今天找到他还是因为旅馆的服务员上去检查水箱的时候,发现有个人晕倒在那儿,我们才去确认的人。”
江时俞总觉得哪儿有点儿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他最后只说道:“嗯,人找到了就好,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他还没醒呢,但是医生说他是因为神经长时间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最后受不住了才晕死过去的。”
简单交代了几句,江时俞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了?”顾言安问。
江时俞刚想回答他,接着导演就在喊他了,江时俞说:“迟点再跟你吧,先拍戏。”
顾言安应了一声。
看着造型师给顾言安随手拨拉了两下头发,然后开始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