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尽量，而是一定要。”言熙琳强调说，“等叔叔他们想办法将他困住时，我会将我全身的力量灌注到你的身上、你的枪里，尤其是枪里的子弹。
记住，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我一使用力量，他就会立刻发现我，并且冲过来攻击我，所以我们能够有所准备地在他靠近我们之前，开枪射击藏在他体内的『圣杯核心』，机会只可能就这么一次而已。”
“要开枪打他？”一听到必须对人开枪射击，杨羽依不禁感到自己可能无法执行，而显得有些畏缩。
“不然？”言熙琳反问道：“你要近距离跟他打？不可能的，必死无疑。再说，若是选用其他武器的话，在刺入他的身体时，那『圣杯核心』一感受到威胁，就会立刻转移跑掉的，唯有选择子弹这种高速且极具瞬间贯穿力的东西，才能确保不会被它闪掉而功亏一篑。”
“可是……”杨羽依兀自感到担心。
“别可是了，你必须要有信心，要有那种孤注一掷的绝对信心才行。”言熙琳说，“一旦我们这次没能一举解决掉他的话，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现在还是有选择性地杀人，但等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就会彻底地迷失掉本性，沦为只知为夺取力量而到处杀人的嗜血恶魔。”
“咦？你说他现在还是有选择性地杀人？”杨羽依愣了愣，“这意思是说，周子豪的本性其实是善良的了？可是他杀害了那么多人，而且连自己的亲人都敢下毒手残忍虐杀了……”
“人们表面上所看见的东西，不见得就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言熙琳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人，也不想去评论他是否本性善良。
不过，从他进来这里后，没有主动杀害任何一人的行为中可以确实看出，他是有选择性地杀人的，或许是只杀他认定的敌人，又或许是他认为的阻碍，又或许是他认知中的那种该杀的人。
但不管如何，只要他杀的人够多，吸食获取到的力量越强大，他那还尚且保有的一点自主意识，便越容易会被『圣杯核心』给彻底抹灭掉。
到那时，他不会只执着于想要吸食我的力量而已，而是会见人就杀，任何一滴点能够提供并且成为他力量的人，他都不会放过的。
毕竟再薄弱的力量也是力量，在大量累加之后所聚集而成的总和力量，将是无比巨大的，跟那相比，我的力量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杨羽依不禁有些愣住了。此刻回想起来，若扣除掉与周家有关的人，以及那个曾经严重霸凌过周子豪的苏俊，和那些本就为非作歹的流氓混混们之外，周子豪还真似乎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不相干的无辜的人……
当然，警察他是杀了很多，但在他的认为里，或许警察全是敌人，又或者是极力想要阻碍他的人……
是的，她第一次亲身接触到周子豪时，周子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杀了自己这个“阻碍他的人”！
“你犹豫了吗？”言熙琳有所察觉地突然问道，“你要是有一丁点犹豫的话，那我们一定会失败的。”
“要是射杀了藏在他体内的『圣杯核心』的话，他会死吗？”杨羽依问。站在警方的立场，杀死歹徒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而不是应该去做的事，将歹徒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真正属于警察该尽的职责与本分。
“我不知道。”言熙琳回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但如果『圣杯核心』是藏在他的脑袋里，那一枪贯穿过去，要不死也不太可能。”
杨羽依听得当场脸色一变。
言熙琳对这反应看得很是清晰，“你想说，若周子豪的本性是善良的，那就不应该这么直接杀死他，是吗？”
“这……”杨羽依有些支吾地回道：“或许他只是被那个邪恶的『圣杯』给操控了……”
言熙琳闭了闭眼，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任何看似善的行为，有可能其实是恶的，任何看似恶的行为，也有可能其实是善的；若你有所迷惘之时，就把自己的心放在天秤之上，让天秤的两端去决定你的选择。这是我爸爸……生前所说过的话。”
杨羽依愣了愣，忍不住深思地琢磨起这段话的含意——
天秤的两端……善与恶……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表面上看似善意的行为，也有可能其实包藏恶心，而表面上看似恶的行为，却也可能是出于善意而为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