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右转后马上再右转!”“就在那里决胜负是吧!”
侦探难掩兴奋地咬着牙,同时朝车内喊道:“所有人都坐好,我要煞车了!”
随着车子右转,山城区翠山公园的入口近在咫尺。贺辅迅速扳着方向盘,车子仿佛随着刚才的转弯在道路上划出一道匀称的U型轨迹、甩进了公园入口的步道。
“叽──”“呀!”
刺耳的煞车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贺辅尽全力踩下煞车,但车子仍不断滑行、撞断了几根栏杆、随时都有要翻覆的感觉,最后才勉强在尽头的喷水广场前停了下来。
“什么!”
跟在后头的国盛见状也下意识踩住煞车,车子勉强在即将撞上贺辅等人前停了下来。
“我、我们还活着吗?”“国北市好可怕……”
天狗兄妹吓得抱着彼此,副驾驶座的浩人也忍不住瞪了还在大口喘气的贺辅一眼:“你还有脸说我乱来──嗯?”
浩人一见国盛的车就在不远处,仍戒慎恐惧地将枪准备好,反而是贺辅好不容易缓住呼吸后一副老神在在:“已经没事了。被包围成这样,看他也不敢强行突破了。”
众人四周早已布满警车、车灯将公园照亮地犹如白昼。一辆警车稍晚驶达,一席贴身黑西装的身影随后拿着枪走了下来。
“亚贝多?国盛!你已经被包围了!我以涉嫌掳人勒赎等罪名逮捕你!”
贺辅看着夏斗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禁与有荣焉地笑了声,但这股喜悦不到几秒就被打断。
“还有另一辆车子的驾驶,你涉嫌超速和公共危险,给我到局里走一趟!”
“为什么啦──”
26
深夜的T大医院,一身白袍的中年女医师站在病床旁
。她一手浮现着手掌大的法阵,正细心诊断着床上仍昏迷的锦懋。
为了应付各种与妖术有关的伤害,并对妖怪提供更精确的医疗,各级医疗院所依法规都配置了一定比例的除妖师。
这些除妖师除了理解除妖术外,也得熟稔医学,如今是公卫体系不可或缺的一员。
“情况如何?”
病床另一侧,从除妖师协会赶来的信雄见医师诊察告一段落才开口问道。
“外伤的部分并无大碍,而令郎中的妖术只是扰乱精气,应该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不会有后遗症。”
“我初步判断也是这样。辛苦了。”
即便儿子就躺在自己面前,信雄的表情依旧冷静、丝毫没有一丝惊惶。医师在带来的平板计算机上做了纪录、和信雄点头致意后便先行离去。
跟着信雄一同赶来的是马克斯,他始终双手抱胸、靠着墙,一语不发。
彩欣身上贴着数个遮住擦伤的OK蹦,难掩忧心地看着哥哥。而她的脑中不断回荡着锦懋在被击倒前的呐喊。
“我也有天分,我才是最适合成为除妖师的人──”
彩欣一手握在胸前,暗自忖道: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真的照厄洛波洛斯所说,认为是自己夺走了──
“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信雄在病床旁坐下,双眼直盯着自己的女儿:“彩欣。”
“我、我知道了……”
彩欣一五一十交代了事发经过,包括对方对两兄妹的信息了如指掌、想要对除妖师协会不利的目的,以及最令人费解的──
“同时能使用除妖术和妖术的除妖师?”
信雄抚着下颚思索着:“人类使用妖术,照理是不可能的。”
彩欣的目光瞥向了锦懋:“我也这么认为,但是……”
“证据就在这里。”信雄了然地点头附和,随即话锋一转:“至于对协会有着怨怼的除妖师,想必翻协会的名册也不会有结果吧──马克斯。”
“是!”“厄洛波洛斯,或着衔尾蛇,这名字你有印象吗?”
马克斯状似认真地思考数秒,仍决定摇摇头:“没听过。”
“那就查到有为止!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要我说?”
信雄说完后,自己也察觉到有些失态而别过脸。彩欣也顺势转移话题:“还有那个人特别说爸爸你是『清白』的。”
“那是当然的。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或你们兄妹的事情。”信雄边说边站起身:“事情我了解了,会再让人调查,你们只管好好休养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爸。”彩欣叫住了即将离去的背影:“你明天会来吗?”
“我有会议要开,也得提报今晚的事情。”信雄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所以你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彩欣难掩失望地别过脸,反倒是马克斯一脸贼笑地凑到彩欣身边,偷偷对他说道:“很少看你爸这么焦躁,所以──”
“还在耽搁什么?走了!”“马上来!”
马克斯将食指凑到鼻头,神秘地一笑,随即跟上上司的脚步。而两人才一走出门,就差点和迎面跑来的身影撞在一起。
“你是──锦懋和彩欣的……”
贺辅一见信雄,愧疚感便油然而生。他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微微低下头:“这次的事情是我──”
“以为你要说什么。他们两个都成年了,自己的选择应该自己承担。而且经过这次事件,那小子应该就知道这行饭没这么好混吧?”
信雄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停下脚步:“比起向我低头,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吧?穆坦特?贺辅?”
贺辅一手握着拳,满胸口的郁闷正因对方说的一点都没错而无法宣泄。而当他抬起头,信雄和马克斯的身影早就离开医院洁白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