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有那么一会后,鸟蛋只感觉自己是跑在了黄泉路上,因为周围已经是变得黑漆漆的了,而且电闪雷鸣不断,时不时还会有冰雹石头砸过来。
金枪鱼蛋的幻影是出现了又消失,他本人则是在后面穷追不舍,这家伙追不到土拨鼠蛋就想拿鸟蛋出气,然后鸟蛋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跑出天枢苑这么远,如果近一点的话,他就能马上躲进天枢苑里了,到了里面,就算一千倍于金枪鱼蛋的人手也不敢冒犯的,而且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天枢苑存在的意义,只有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是才会想起他的好,其他时候都将其视作牢笼。
鸟蛋因为不停的撞击着金枪鱼蛋的幻影,结果时间长了竟忘了分辨方向了,专门朝着他的幻影上冲,完全没有注意到幻影已经渐渐的把他引导向了一块门板一般大的石头。
当鸟蛋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他双手双脚大开着呈一个‘大’字贴在了石头上,而且身上好些地方是都被突出的石头尖给划破了,几滴血沿着石头慢慢的滴了下来,好在此时的鸟蛋已经对外界没了感觉,毕竟以这么快的速度撞上大石头,无异于被石头正面砸中,没砸死已经万幸了,所以,他也就无法听到金枪鱼蛋的哈哈大笑了,更体会不到那些迟到的魔法师们释放在他身上的电闪雷鸣。
“把他给我带走。”金枪鱼蛋道,脸上尽是狰狞的表情。
鸟蛋第一次醒来是在半夜,感觉口很渴,不过随即又昏过去了,第二次醒来还是在半夜,感觉自己好像正被人扛着,而且颠簸的有点难受。
然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鸟蛋身上时,他是懒懒的转了个身,接着继续睡去。
“呵。”看到鸟蛋睡的开心,土拨鼠蛋是由衷的笑了,本来他昨天已经逃走了,可最后金枪鱼蛋把鸟蛋指引着撞上去的那些石头就是他放的,他是为了迷惑金枪鱼蛋的,没想到却把鸟蛋给莫名其妙撞昏了,然后他就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一个临时落脚的据点,趁大家不注意,杀了守卫将鸟蛋给救了出来。
“水。”鸟蛋叫了一声,然后又睡了过去。
看到鸟蛋这么能睡,土拨鼠蛋是有点忍俊不禁,不过也没说什么,将水壶套到他嘴上,可这个动作却把鸟蛋给惊醒了,看着正准备给自己水喝的土拨鼠蛋,鸟蛋更是直接跳了起来,然后转头四顾,自己现在正站在一座山顶上,而且周围都是些看不透年龄的山脉,远处,依稀盘旋而上的山路仿佛是在告诉他,他们就是从那里上来的,清晨的阳光虽然是暖暖的,可却照的他心里发毛。
“我怎么来到这里的?”鸟蛋问道,不过并没有忘记自己正口渴着,接过水壶,喝了起来,既然金枪鱼蛋不在了,那么想必自己已经安全了,只是自己还要回天枢苑的,可现在这里又是哪里?
“你撞昏后,被他们抓走了,我是一路跟着,到了他们的营地,趁半夜没人就把你救出来了,而且也顺便帮你疗了下伤。”土拨鼠蛋和蔼的道,然后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的?”
“我叫鸟蛋,是天枢苑的学生。”鸟蛋道,同时将水壶盖好,递还给了土拨鼠蛋。
“天枢苑?”听到天枢苑这三个字,土拨鼠蛋是一下子就笑了,然后说道:“那里现在竟然也培养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了?”说完之后是又自顾自的道:“我叫土拨鼠蛋。”
“昨天休息,我只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的,结果就碰到你们了。”鸟蛋说完后是耸了耸肩,虽然他对学业这种东西是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可这时候被土拨鼠蛋这样说,突然是觉得自己被人看成是坏学生了,而在他眼中,像毒蛋那样的人才是坏学生,他不想和毒蛋同流合污,所以就解释道。
“昨天?”土拨鼠蛋听了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可是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那今天是几号了?”鸟蛋听了后是一下子就急了。
“十一月十一号,光棍节,很荣幸我这个老光棍有你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小光棍陪着。”土拨鼠蛋说完之后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鸟蛋听了后是一下子囧了,然后莫名就想起了龟蛋,再看看土拨鼠蛋,这么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光棍?看来龟蛋会那样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没人想当光棍的,回去之后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可现在有比那更严峻的问题摆在这里,自己已经被土拨鼠蛋背着走了两天两夜的路了,而自己又根本就不认得回去的路,那自己怎么回去?
看到鸟蛋整个人是突然落寞了下来,土拨鼠蛋拍了拍鸟蛋的肩膀,“不用伤感的,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时间谈恋爱,实在不行花点钱买一个。”说完之后,他自己倒是落寞了起来,然后是很伤感的道:“你知道吗?本来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呐。”
鸟蛋转过头,看着正发呆的土拨鼠蛋,等着他的下文,“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什么都被毁了,幸存的人,只能站在灰烬上,那种揪心的痛……”土拨鼠蛋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开始了深深的忏悔。
鸟蛋看土拨鼠蛋不说话了是一个人看着远处的风景,默默的发着呆,然后想着自己已经离开天枢苑这么多天了,他们会怎么处理自己?
“走吧!再不走太阳就要下山了,天黑之前我们得找到落脚的地方。”土拨鼠蛋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鸟蛋道。
“去哪里?”鸟蛋问道。
“随波逐流吧!”土拨鼠蛋淡淡的道,说完之后就朝着山路走了下去。
“哎,等一下……”鸟蛋见此情形后连忙站起来追了上去,然后说道:“我还要回天枢苑呢!”
“天枢苑?”土拨鼠蛋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看着鸟蛋,“我还以为你是从里面逃学逃出来的呢?”说完之后是装作沉思的样子。
“那你以为我要去哪里?”鸟蛋没好气的道。
“说实话,看到你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我还以为这次能带着你一起去流浪,这样我们之间就算是有个伴了。”土拨鼠蛋这么说的时候是有点伤感。
“可我还有自己的亲人的啊!”鸟蛋很不满的道,他现在可是已经失忆了,而且魔蛋让他在天枢苑,那么天枢苑就是他的唯一,所以怎么可能说随随便便就和一个人陌生人走了,然后也不等土拨鼠蛋回答就接着道:“而且我是必须回天枢苑的。”
“进去的人都想从里面出来?你怎么还会想再进去?”土拨鼠蛋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那里有我的朋友。”鸟蛋很生气的说道,这个土拨鼠蛋怎么可以这样的,自己和他根本就不熟好不好。
“朋友?”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土拨鼠蛋是突然就笑了,“很早以前我也和你一样,以为有了朋友就做什么事情都容易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人活着,真正帮助了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朋友根本就不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更不会理解你的感受,相反的,他们会指责你什么事情做的不对,甚至有些事情是你自认为是对的,就是因为朋友的一句话而一直没有去做,但敌人不同,敌人嘲笑你,鄙视你,把你一步步逼着走向你曾经梦寐以求的巅峰。”土拨鼠蛋说完之后看着鸟蛋,问道:“你明白吗?”
鸟蛋听完后是低下了头,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不管是魔蛋,狗蛋,龟蛋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以及伤心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倒是金枪鱼蛋,让自己对读识的运用是又熟悉了几分。
“如果你执意要回去的话,我不会阻拦你,回天枢苑的路就在那里。”土拨鼠蛋说完之后指着路的反面,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背影,看起来和熊蛋不一样,成熟,稳重,却给人很沧桑的感觉,而且落魄的像条狗。
“喂!”鸟蛋冲了上去,然后拦住了土拨鼠蛋,接着道:“你这样四处流浪有什么好的?要不你跟我回天枢苑吧,那里是强者的世界,没有哪个强者不想去那里的。”
“不,那里是强者的噩梦,每一个强者都害怕去那里。”土拨鼠蛋反驳道。
“可你这样四处流浪难道不累吗?而且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家吗?”鸟蛋问道。
“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我会考虑的,可现在……”土拨鼠蛋摇了摇头,然后沉默了两秒后又继续道:“现在想成家的人,都是些没事找心伤的,到处都在打仗,没打仗的地方也都是土匪,连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问题,你还想,还想……”土拨鼠蛋说到这里是说不下去,转过身,看着远方,不让鸟蛋看到他的表情。
“但我们可以强大起来,我们可以努力朝着美好的明天出发,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留给伤感。”鸟蛋是大吼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激动了。
“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已经死了,你死了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讲这些道理了,这些道理曾经我也会,而且比你厉害,可我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龄了。”土拨鼠蛋是平静了下来,淡淡的道。
“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鸟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别人当小孩子看,所以这时候就对着土拨鼠蛋叫嚣道。
这话一出口,不但土拨鼠蛋被吓了一跳,鸟蛋自己也吓了一跳,是啊,来到世上的人有谁是知道自己是来自哪里的?又有谁不是死了才离开这个世界的?这话实在是太有水平了,鸟蛋甚至都想给自己赞美上一段了。
土拨鼠蛋看着鸟蛋,鸟蛋也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土拨鼠蛋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我送你回去,不过我还是要继续流浪的。”
鸟蛋听了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并没有想过要让土拨鼠蛋被自己这么说几句就改变了,他连自己应该怎么活都不知道哪里能管得了别人,他只是不想看到土拨鼠蛋这样,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刚刚才有的。
“好一句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那我不妨送你一程如何?”前方这时候是突然传来了鼓掌的声音,鸟蛋是也想过为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叫好的,然后鼓下掌,没想到还真有人会出来给自己鼓掌,当下抬起头,只见金枪鱼蛋带着比前天还要多的小喽喽在山岗上出现了。
看着山岗上那密密麻麻的魔法师和武士,鸟蛋转过头看了一眼土拨鼠蛋。
土拨鼠蛋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鸟蛋,不过他这时候还挺豪迈的,说道:“没事,有人来送我们回去了应该高兴。”
“是啊,应该高兴。”金枪鱼蛋也跟着起哄,然后是山岗上的那些武士和魔法师们都大笑了起来。
“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就好了。”鸟蛋非常懊恼的道,早知道如此的话真的应该好好的修炼的,然后现在也就不用如此懊恼了。
“不要书到用时方恨少了,现在逃命要紧,说吧,你喜欢怎么逃?”土拨鼠蛋看着鸟蛋,问道。
“逃?”听到土拨鼠蛋的话后,金枪鱼蛋是笑了起来,“应该是钻吧!我听说沙漠中有一种叫做鸵鸟的动物当碰到害怕的东西时会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它了,要不你们也试试?说不定是真的管用的。”说完之后那里又是一阵大笑声。
“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鸟蛋是完全没理会金枪鱼蛋的嘲笑,自言自语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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