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这才狐疑着,端起来详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是什么广告合同,根本就是神月自己的卖身契。
芮秋观察神月的脸色,想到离开公司前,老板特意叮嘱这本合同一定要放在最下面,等神月将前面正常的合同签到麻木了,这本她连看都不会看直接签。
“成立的影视公司还在走流程,这份合同是齐总亲自跟你签的。”芮秋解释说。
是的,神月看明白了。甲方署名是齐颢,盖的也是他的私章。看着这些条款,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感情昨晚的火都报复在这儿了。
看到这些强硬的词语,神月都能自动想到齐颢板着一张脸,冷冷发号施令且不容你拒绝的样子。
“学校那边已经替你联系过了,最好一周之内赶回去复课上学。”芮秋善解人意,已经帮神月安排走上了第一条合约。
事已至此,神月没什么好说的,“我会尽快把这边的事情解决。”
见神月脸色还是不好,芮秋安慰她:“老实说,这些要求是严苛了一些,但都是对你有益的。”
神月清楚,这些合约里好几条都是齐颢让人安排的课程,除了辛苦,有益无害。
“对了,一会儿这些合同的预付款就会打到你的卡上,你记得看一看。”芮秋提醒到。
神月点头,“嗯,谢谢芮秋姐。”
芮秋摇头笑了笑,“谢我做什么,你真该谢的是齐总。”
神月低头看着桌面不说话。
“你当时不该断了所有人的联系?齐总去琼山找了你很多次,包括你现在住的住所,齐总也派人找过,可你都不在。”芮秋想了想,还是说出这些。
神月避开芮秋的视线,淡淡解释:“当时一心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疗伤,根本顾不上这些。”
“伤痛只需要时间,但你面对的困难不是仅靠时间就能解决的。”芮秋想起调查报告上的文字,以及亲眼在咖啡店外目睹神月在点单台后熟练地工作状态,她心疼这个女孩,不自觉地以姐姐教育妹妹的口吻在说话。
神月咬唇,捏红自己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变化。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芮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即像没事人一样又说:“齐总在首都为你弟弟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你带他去吧。住所以及带孩子的保姆都找好了,你只需要服从安排,别再逃跑了。”最后一句,芮秋语重心长。
神月默不作声,心里有些复杂。
当年林淼没有一声告别,永远睡在了手术台上,神月整个人手脚冰凉,大脑一片迷茫。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一切,第一个想法就是打电话给齐颢。
后来为了节省生活费给神铄治病,她用最便宜的白馒头加开水当一日三餐。半夜饿到睡不着的时候,她也想给齐颢打电话。
付不起生活费还要厚着脸皮让刘婆婆继续照顾神铄时,神月也想打电话给齐颢。
那串号码她在心里默念了很多次,但始终没有拨出去。
也许她的骨子里继承了林淼要命的自尊心,看清了齐颢的避嫌,就应该不再叨扰。
芮秋从咖啡店离开不久,神月就陆陆续续收到了银行的转账信息。
不多不少,刚好能凑齐神铄做一次手术的费用。
神月看着余额里的那串数字,笑着笑着就哭了。
玻璃窗外,有个路过的小女孩,指着窗里的神月问:“妈妈,这个漂亮姐姐怎么哭了?”
女孩的妈妈温柔地说:“因为每个人都有伤心的时候啊。”
“我在奶奶家等不到妈妈的时候就很伤心”,小女孩说,“所以这个姐姐也在等她的妈妈吗?”
女孩的妈妈弯腰,牵着女孩的手晃了晃,“原来你在奶奶家这么想妈妈?为了奖励你,该给你买什么吃呢?”
果然,小女孩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兴奋地跳起来:“冰淇淋!”
“好的,冰淇淋。”女孩的妈妈牵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