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的柏油马路,从空中俯瞰着,犹如一条巨蟒蜿蜒盘旋在绵延起伏的山峦间。
雨,洗去路面上的尘土,使得路中的那根白色实线在微微亮的天色中分外显眼。
青山之巅在灰蒙蒙的云层里若隐若现,清一色的黑色车队,保持一致间距,在半山公路上,奔驰而过。
最终停下,终点站到达,临海市公墓区。
神月摸了摸怀里的骨灰盒,抱着下车。
她一袭黑裙,胸前佩戴白色花蕊,原本凌乱的额前碎发乖巧的用发卡别在两侧。
外婆生前总唠叨的神月刘海太长遮眼睛,可神月总觉得太丑不愿听。现在她终于听话,可想看见的人却不在了。
公墓区依山而建,中间是一直向上延的台阶。台阶两侧,每一层都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松针树,每两棵松针树的背后就有一座墓碑。
神月环顾那密密麻麻的石碑,心想每一座下都长眠着人们日思夜想的却再也无法触碰的梦中人,如今她的另一位亲人也要留在这里了。
眼看雨越下越大,齐麟从司机手中接过伞柄,一手撑伞一手搂着林淼。
林淼得知母亲意外过世的噩耗,当即昏厥,心绪难平。外加造成母亲离世的司机仍在逃亡,她这几天一直在灵堂、警局两地跑。
下车时,人都站不稳还是齐麟扶着她。
林淼却拿过伞,径直走向从齐颢车上下来的神月。
神月抬头看向上方的黑伞,再侧头看了一眼打伞的人,一言不发就默默地看着她。
那眼神比风还冷,就像一把锥子慢慢地在林淼本就破碎的心上碾轧。一下,又一下。
神月冷漠的表情,让林淼无比害怕,害怕今天她失去的不仅仅是母亲,还有女儿。
她的身体由内而外开始僵住,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直到齐颢撑着伞走过来,示意她自己来。
于是,撑伞人就从林淼换成了齐颢。
神月抬头,与齐颢对视了一眼,没有抗拒。
凉风刮起裙摆,吹在小腿上,雨珠打在胳臂上,神月毫不在意。
她注视着前方,抱着骨灰盒,一步步踏上漫长的台阶,心如死寂。
林淼看向女佣,后者手里端着饭菜,摇了摇头,她看向紧闭的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葬礼结束后,神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其实林淼自己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忙前忙后,心力憔悴,她敲了敲门,声音有些喑哑,“月月,月月你出来吃点东西吧。”
没有回应。
林淼捂着胸口,又拍了拍门,语气里带着哭腔,“月月,求求你说句话吧,我只有你了。”
房间里,神月侧卧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她面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明显,发丝因为泪水紧紧贴在脸颊上。
房外的林淼不知是何时离开的。从墓区回来后,神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晕了睡,醒了又哭,整个人迷迷糊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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