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下令让人做些好饭好菜,亲自去给众人赔不是,往后都是他手底下的员工了,剥削归剥削,饭还是要管饱的。
刚开始这些人对秦海是又恨又怕,但是这么一接触下来,发现秦海还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公平办事,没有威胁也没有强迫,只是在维护自身的权益而已。
加上常家班的人有错在先,再被秦海一洗脑,设身处地的想想,都觉得没毛病啊,换作是他们自己,根本不可能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对待常家班的人。
那么大一座茶楼,投入得多少钱,就因为一场戏给干黄了,没杀人都算好的了。
秦海聊天很真诚,言语也幽默接地气,更没有什么架子,没多久便和所有人消除了隔阂。
等前进和常玉林心急如焚的赶来时,看见的居然是欢声一片其乐融融。
这尼玛的,和刚刚在路上担心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秦海见缩头乌龟终于敢露面了,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二人进了包厢。
对于常玉林之前装死的做法,秦海是瞧不上的,虽然没责怪他,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基本上只和副班主钱进说话。
这气氛,让常玉林很是尴尬,之前的犹犹豫豫,搞的他现在几头不是人。
还好在路上就和钱进把想法都对了一遍,谁说都一样,自己做错了事,被人甩子是活该。
虽说大小也是个角儿,实际上在许多人眼里屁都不是。
说到底戏子这个行当,在社会上就是个下九流的身份,自古以来就被人瞧不起,说好听点是个戏子是个角儿,说不好听点,就是大人们消遣的对象罢了。
前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戏班上下几十号人,全赔给雀舌楼,签约十年,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常玉林在雀舌楼驻场,一周开一场专场,专场的收益雀舌楼三,常玉林七,外出走穴的收益给雀舌楼交一成的管理费,合约两年一签。
前进没把自己摘出去,这个做法让秦海很欣赏,且不说与戏班子的情义如何,光是这份担当,就值得称赞。
至于常玉林驻场的事情,秦海没说话,只是伸出来之手,撑开手掌晃了晃。
常玉林一看这是要五五开,这不是抢钱吗,他在天乐楼都是四六分,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常玉林心里不痛快,还想争取一下,却被旁边的师兄给拦住了。
事后常玉林才算过账来,秦海要五成,已经很给力了,因为养戏班子的钱不用他出,那五成到手属于纯赚。
事情谈妥,又起草了合约,双方画押立刻生效,整个常家班也在旁边分到了一个三进的院子,以后就不用回常家大院了。
一开始有些人还不情愿,在看过那座三进院之后才发现什么叫做豪宅,比起常家大院讲究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众人的反应,常玉林才知道这些年苦了大家,心中也是惭愧不已。
事情弄完,已经到了凌晨,秦海也就住在了袍哥居住的小院里,那里的正房袁震没有住,一直留给秦海,虽说京师不大,有的时候太晚了,再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加上这里本来就是秦海的产业,一间独立的房子都没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秦海还没醒,袁震就急急忙忙的敲响了房间的门。
秦海想都不想又有坏消息了,起床开门,跟没事儿人似的洗脸漱口,跟着袁震一起的余有年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原来梨园一行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常家班的遭遇,之前说好的一些名角都提前反悔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送来赔偿金,表示以后不再和雀舌楼有任何合作。
余有年着急的不行,那些人都不来,接下来谁唱戏?
袁震也觉得棘手,这回算是把整个梨园行都得罪了,有些愤恨道:“事出有因,我们也只是按合约办事,居然说我们下套讹人,人传人,越穿越离谱,现在都变成了我们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逮谁咬谁,日他妈个仙人板板,让老子知道是谁在背后指示,一定撕烂他的嘴。”
洗完脸的秦海舒服的哼一声:“他们说的没错啊,讹人嘛,胆子大一点,心态放平一点,那些娘们唧唧的人让他们说去得了,咱又不少块肉。”
“可是,请不来人,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余有年皱着眉说道。
秦海呵呵笑了笑:“我不是说要捧角儿嘛,那商卿语天赋不错,前途不可限量,往后三个月,除了常玉林的专场,其他的时候一概不收戏票,点一壶茶就能免费听戏,先唱个一百天。”
余有年精打细算惯了,按照秦海的意思,戏班子几十人,连续三个月表演,一分钱进项都没有,这么多张嘴,别说月钱了,光是吃喝就得花销不少。
只是心里一算就知道成本太大,立马劝阻道:“秦爷,秦爷,您可别这样,几十个人三个月的开销,就算茶楼生意再好,也养不起这么多人白吃白喝啊。”
秦海拍了拍余有年:“老掌柜勿虑,这笔额外的开销,算我个人的,你只需要把茶楼的生意做好就行。”
就算秦海承诺这三个月的钱他个人承担,余有年还是觉得不划算,继续劝阻道:“秦爷,您年轻,千万别冲动,生意不是这么做的,那丫头天赋再好,那也只是个女伶,等不了大雅之堂,投入这么多根本回不了本,您三思啊。”
秦海知道老掌柜是为他好,说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议,然后拉着袁震去后台。
路上袁震也有些不解,问道:“少祖这是打算硬捧?”
秦海点点头:“就是硬捧,凭什么女子旦角就等不了大雅之堂?以前是因为男女有别社会不允许,才有男人去唱旦角,现在社会放开了,本就属于女子的旦角难道就唱不得了?昨天你也听过,难道不比男人长的好听吗?”
袁震想了想,觉得秦海说的对,不过当下的社会环境是这样,心里也有些不看好:“好听是好听,也的确好看,那身段,那姿势,那媚眼抛的,比起男旦美感上的确有天然的优势,只是女伶只能在小园子里唱,咱们这的规模也就这么大,怕是硬捧也捧不红啊,就算捧红了,就跟老余说的一样,登不了大雅之堂,花这么多钱硬捧,不是浪费了?”
秦海很有深意的嗯了一声:“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所以我打算把对面拐角的那栋酒楼给盘下来,改造成京师最大的戏楼,别处不让女伶登大台,我这里偏偏就可以,做生意,就要做独一份的生意,那才有赚头。”
袁震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和盛楼,有些不敢相信道:“少祖,这可得花不少钱吧。”
秦海有些少年轻狂的大笑几声:“你都叫我少祖了,难道我还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