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一愣,噗呲的一下笑出声来,“叶统领是个好男人。”
明岚莺迷迷糊糊的还能回她话,豪爽的一拍桌子,“阿凝你喜欢就给你了!”
唐凝抬手蹂躏了一圈她的脸,“我不要,你好好留着吧。”
叶绝律默默上前接过明岚莺,“麻烦你送回来了,谢谢。”
“无事,我没想到她酒量不好还爱贪杯,是我大意了。”唐凝对叶绝律拱手抱拳,“人送到了,我就先告辞了,岚莺说明天想吃京城美食,明日再来找她玩。”
明岚莺迷迷糊糊闭着眼,却还能寻着她的声音转过去,一听明天找她玩,脑袋立马支起,“阿凝明天见!”
叶绝律颔首,目送唐凝离开,宁儿端了碗蜂蜜水过来,直言道:“爹爹,唐凝姐姐好像不喜欢你了。”
连儿子都看出来了,那就不是他的错觉,叶绝律松口气,唐凝是个好姑娘,对感情的事拿的起放的下,值得更好的良缘。
扶着明岚莺喂了半碗温水,明岚莺就开始闹腾着要带宁儿和唐凝去放风筝,叶绝律无奈的打横抱起醉鬼送回房间,按在床上哄着睡觉。
这也是上次明岚莺醉酒时他发现的一点,醉酒后她一沾枕就容易睡。
明岚莺一躺下,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头昏脑热,察觉到身边有人,迟钝的感知分辨出这是叶绝律,脑子迷迷糊糊的有话直说。
“阿凝想要个干女儿,但是我只想和爱我的人生女儿……”
叶绝律正拿着热帕子在给她擦脸擦手,听到她的话,手下意识一用力,半干的帕子硬是被拧出几滴水,滴落在明岚莺的脖子上,顺着脖子的弧度滑进衣襟里,有点凉凉的。
明岚莺微微蹙眉,“阿凝出五百两给女儿买个名分,但是我一个人生不出来,我好怕疼,这五百两好难赚……”
叶绝律握着明岚莺的手揉捏,“你想生就生,我给你养,她给五百两,我就给我们的女儿一千两的嫁妆,好不好?”
明岚莺胡乱的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爱,两辈子没得到过的爱,反而有点不稀罕了。
“男人的话都不可信,一年、两年、三年,你就不喜欢我了,我不要这没用的爱……我要把宁儿分一半给她做干儿子!”
“宁儿只有一个,不能分,我们再生个女儿,她就干女儿干儿子都有了。”叶绝律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想和她过一辈子。
声音低沉浑厚,像在宣誓一般坚定,让人心颤,“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爱,比日月、天地、山海还长久,即使海枯石烂,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用生命永远爱你。”
手里柔软的指尖轻轻一颤,许久没听到明岚莺的回应,叶绝律抬头一看,人已经沉沉睡过去。
叶绝律:“……”
长叹一口气,替她脱掉外衫,松了松衣带,盖好薄被,端着凉掉的水盆出去了,院子里的宁儿和雪狼同时抬头看着他。
“你娘亲睡了,可以悄悄的进去安静的陪着,不要吵她。”
“嗯!”
叶绝律任劳任怨的回到厨房继续和午饭作斗争,最后无可奈何的去府邸另一边的下人院子里叫来厨娘做午饭煮醒酒汤,煮完了又打发人走。
醉酒后睡着的明岚莺轻易是叫不醒的,叶绝律趁着她昏睡时一点一点喂了两碗醒酒汤,还喂了赵老特制的安神醒酒丸才放心。
结果明岚莺这一觉直接睡到翌日清晨,晨光熹微,旭日初升,空气中还带着清晨露水的凉意,明岚莺睡得饱饱的,腰不酸头不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身体舒展到一半,明岚莺突然一顿,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了一些昨天的画面。唐凝说要出五百两要个干女儿,她在唐凝面前说叶绝律不行,还说她一个人生不出女儿,要把宁儿分她一半做干儿子……
她还跟叶绝律说生孩子,结果叶绝律捧着她的手亲了一口,好像还表白了!
看着指尖,模糊的记忆一下变得清晰,叶绝律那低沉坚定的声音,现在就如诱人的海妖的歌声一般,一直在她耳边循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的唇印,脸颊有些发热,整个人顿时臊得通红。
她第一次啊!竟然是醉的迷迷糊糊听到的!
床榻边的狼崽立马支棱起来,前肢搭在床边,脑袋欢快的蹭着明岚莺,“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你相公守了你大半夜了!”
“是吗……咳咳!他有名字,要叫他的名字。”明岚莺拍拍脸颊定了定神,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揉搓了一圈狼崽毛绒绒的脑袋,“天还早,崽崽再睡会儿吧,待会我再来带你出去,别被别人发现了”
“嗷呜!”
明岚莺洗漱完出来,府里的下人还在打扫,一天里只有清晨两个时辰打扫收拾,他们做的异常认真。见到明岚莺今日起得这么早,都小心翼翼的行礼,轻声请罪。
“无事,我昨日睡得早而已,你们忙吧。”
“是,夫人,今晨有两封信件从边塞送来,已放在书房。”
“我知道了。”
府里有两处书房,一处是叶绝律的私人书房,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进,第二处就是公用书房,专门给她腾出来的看账本的。边塞寄来的信,应该是冬夏和明浪涛的,明岚莺先看了冬夏的。
整整三页的信纸,从他们走的那天开始叙事,“嫂子展信安好,京城比边塞暖些,但春天还是有昼夜温差,记得添衣。你们走后当天,边境那边突然传出一则谣言,说是得金雕王者得天下,祖父觉得事有古怪,跟你们说一声。你们走后第三天,恒亲王妃就带人来找你麻烦,结果扑了个空,想砸院子,被知府大人拦下来了,嫂子,你堂哥真的好会巧言令色,几下子就把人给哄走了……”
“……前阵子恒亲王妃陪恒亲王踏青,被一只秃鹫给袭击,抓花了脸,恒亲王下令抓秃鹫严惩,但是没抓到,听说她的脸深可见骨,有毁容的危险……”
明岚莺看完冬夏的信,满意的叠好烧了。临行前她安排了最好刺杀的凶禽,替她收拾明丽姝,要不了她的命,只是挠花她的脸而已,就能让她安分几个月。
打开第二封信,满满的六页纸,让明岚莺嫌弃的一皱眉,直觉没什么好事。
“岚莺妹妹见信如吾,今日可安好,几月不见分外想念,哥哥怀着沉重的思念写下写封信来问候你……”
整整六页,五页半的废话,不是在夸张的说他有多思念她,就是催她记得看账册,其中夹杂着几句重要的话混入其中,被明岚莺抄写下来。
明岚莺撑着下巴,拧着眉思索着,“小心明嘉珍?金雕谣言是幌子……明家与恒亲王早已勾结……”
记下了这三句话,和信件一块烧得一干二净。
冬夏提到:得金雕者得天下,有古怪。明浪涛说这谣言是个幌子。
明岚莺啧了一声,之前是得金雕者免其罪,现在是得金雕者得天下。
这大逆不道的话明显是乱臣贼子、有逆反之心的人传出来的,要的就是人尽皆知的效果。人都有些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谣言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的,他们利用金雕造势,然后等时机一成熟,就打着“替天行道”“顺应天意”“为国为民”等旗号起兵造反。
而明浪涛现在才告诉她明家早已和恒亲王勾结,在明丽姝嫁给恒亲王之前就勾结上了,看来他也是才知道的。现在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明家和恒亲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肯定没好事。
明岚莺头疼的捂着脑袋,她第一次宿醉起来都没这会儿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