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苏想着又睁开了眼,眼睛微微泛酸。
他在自责,也在给足她安全感,可是沈流苏忘了,他喜欢自己喜欢了许多年。
他也会缺少安全感,他会害怕她真的离开,所以傻到试图用孩子留住自己。
“傻子。”黑夜里寻不到准确的部位,沈流苏抬了抬下巴,摸索着吻上吻上了他眼睛。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季司衍,但自从结婚以后,她把自己当成金丝雀那些日子,其实早已经对他有所依赖。
她爱上他了,她离不开他。
从上一次拟离婚协议时一系列的犹豫与不舍开始她就知道,她这辈子除了季司衍,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没有人比季司衍更爱自己。
也没有人能比季司衍更好。
沈流苏怀孕这事儿传得极快,周粥知情当晚是在跟聂川在医院看爷爷,这电话接得突然,事情也发生得突然,她一时嘴快没收住,当场就扬声确认:“怀孕了!?”
周爷爷喜上眉梢:“谁怀孕了?”
聂川握拳虚咳一声:“爷爷,是周粥的朋友。”
“哪个朋友?”周爷爷伸手都数不出来周粥的两个朋友。
“沈流苏,四哥家的那位。”聂川将手里削好的苹果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周爷爷,一半给了周粥。
周粥跟沈流苏只简单说了两句话便挂了,伸手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对周爷爷的眼神视若无睹。
看什么看,看也看不出外孙子来。
周爷爷心凉了半截:“那丫头好像比你还小一些。”
周粥抬眸看了这老头子一眼,说这句话就像是为了引出什么话题。
然后就见他捂着心口哀怨:“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着你结婚生子,如今,怕是没法看到我的小外孙咯。”
聂川:“……”
周粥:“……”
您最大的愿望难道不是看着我结婚以后有个依靠么?
“行了啊,不能总卖惨,这种事情得顺其自然的。”周粥现在压根不敢跟聂川对视,省得尴尬,隔空将苹果核丢入垃圾桶,然后洗了手又把口罩戴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间病房采用了高科技杀菌方式,没了消毒水的味道,周粥进来不用再戴着口罩,但有些习惯已经养成,就比如现在。
口罩刚戴上,聂川便伸手将其勾了下来,指尖触到她微软的耳朵,彼此像是被电流一击,怔愣着看了对方一眼。
“咳,屋里不含酒精的味道,可以不用再戴着口罩。”聂川捏了捏指尖,将拉下来的口罩握在手里。
周粥眨眨眼,故作镇定:“哦,忘了。”
周爷爷牙齿不太好,半个苹果才吃了一半不到,起先觉得有些酸牙,这会儿竟然觉得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