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苏轻咳,两只眼珠子胡乱转了转,傲娇地嗯哼了声。
岑柠眨眨眼,憋着笑。
大家,彼此彼此嘛。
老房子那边的情况沈流苏之前去看过一次,于是与清洁工人早早联系,约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开工。
小院里的杂草蹿得跟她一样高,岑柠站在门口,心里想着地里躺着的岑望要是看到此情此景估计会蹦出来教训她一下。
好歹也是老房子,竟然五年都未回来看过,弄得这般模样。
“好大一座院子,要是休整好了倒是挺适合养老。”谢朝感叹,指着院子里的一颗槐花树道,“这槐花树倒是开得一树好花。”
岑柠顺着看过去,眼睛有些热,“嗯,它叫阿槐,是我三岁生日时,爸爸陪我一起栽下的。”
离开这么多年,它依旧枝繁叶茂,甚至比几年前壮大了不少。
沈流苏在监工,等着工人用除草机将挡住入口的屏障都清理完成后,拉着季司衍小心地踩着地上的杂草走进去:“这院子以前都是用来种花的,所以泥土很肥沃,这几年没人打理,才会寸草丛生。”
季司衍知道她喜欢这样的小院,笑着拉停了她的脚步:“嗯,回去后我也找一座这样的小院。”
“要做什么?”沈流苏笑着,忽然看见开满一地的重瓣太阳花,便蹲下摘了一朵,别再季司衍耳边。
好看,真好看。
像极了花样美男子。
季司衍将花拿下来,改为插入她的发梢之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买下来,咱们以后就在那养老。”
“谁要跟你养老。”沈流苏哼唧一身,开始傲娇。
“带我进去看看?”季司衍走了几步,看见了大门敞开处面向自己的大厅。
这院子很复古,保留了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似乎是翻新过,总体来说很好看。
但是长期没人住,长久下来积了不少灰尘。
“嗯。”沈流苏进门,走进大厅,愣了一会儿,才对季司衍道,“这里,就是当年的灵堂。”
亲人去世,守灵三天。
可是岑望不舍,在这里长跪不起,不顾劝阻地守了七天,七天后的那个深夜,他也便随着席玉一起去了。
早上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冰凉。
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他留下一封信,心里要求沈流苏与岑柠不必为他守灵,让她们直接将他与席玉一同合葬。
有时候,爱,大过一切规矩。
岑柠与谢朝还在外面,俩人站在槐花树下,树影婆娑,光斑落在皮肤上,岑柠抬手接住一束光,一阵风吹过年,花瓣落在她掌心,她摊开给谢朝看,谢朝握着她指尖,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甜的。”谢朝一笑,将那花瓣含在双唇之间。
岑柠哭笑不得,伸手拿了下来,“泡茶的时候就是苦的了。”
“苦的也爱喝,谁让是阿槐开的花呢。”他也总算知道,槐花对于岑柠的意义是什么。
给一棵树取名字,将一棵树当做家人,也只有她的傻姑娘,才会这么做了。
岑柠叹气,弯了弯眉,往一个方向指去:“那里之前种了一片柠檬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的果,是特级柠檬,可惜它们不如我的阿槐生命力顽强,早已经蔫了。”
谢朝动容,将她拥在怀里:“回去之后,我给你种。”
岑柠笑意勾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仰头,亲了亲谢朝的唇:“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