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衍猜得到聂川所说的男人是谁,然而让他此刻放下手头工作来到流苏阁的,是后面那两个字。
这姑娘在他这没受一点委屈,一个席文莱就能让她掉了眼泪,看来是之前的警告没起作用。
方秘书此刻正送一份加急文件进来,见季司衍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外套就要出去,动作看起来火急火燎,正欲开口,季司衍便出声制止:“等我回来再说。”
方秘书:“……好的。”
平时出去都会让他当司机开车,但这次没捎上他,看样子是要去处理私事,
方秘书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沈流苏。
沈流苏跟席文莱的谈话已经结束,聂川按照季司衍的意思等在门口,在沈流苏出来时将她请进了自己的雅间里。
顾景城跟傅怀前一秒毕竟还在议论她的私事儿,现在看见沈流苏颇有些心虚,频频灌了几口茶。
“你们有话要说?”沈流苏掩去眸中情绪,挤出一抹笑意看向这俩人。
“没,就是这茶挺好喝的。”顾景城面不改色,在沈流苏面前装得一本正经。
倒是傅怀藏不住事儿,嘴皮子痒总想问点什么。
刚才一号雅间大门敞开,聂川又亲自等在门口邀她进来,想来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她无法解释自己跟席文莱之间的关系,也无需向他们解释。
半晌,见沈流苏没有要走的意思,傅怀开了口:“好一段时间没见老板娘了,近来可好?”
沈流苏点头:“还行。”
“说来也好些天没见着四哥了,就去年,从苏城回来之后就更加难约了,也不知都在忙活些什么。”傅怀有意往季司衍身上引开话题,目的是为了试探沈流苏的反应。
才说完,傅怀的小腿被人轻踹了一脚,他皱眉,不满地看向了罪魁祸首顾景城。
沈流苏情绪并不高,几乎是下意识接话:“大概是家里有人管着。”
傅怀扬眉:“老板娘知道四哥的未婚妻是谁?”
聂川站在门外的走廊,背靠着那木质栏杆,许是等的人到了之后,才重新回了雅间,将门关起。
沈流苏知道傅怀是在套话,但还是顺着话题回答:“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傅怀哑然。
顾景城也险些被茶水呛着。
他俩对视一眼,又从沈流苏眼中看到一丝惆怅,于是更加坐实了他们各自的猜测。
“一把年纪还这么八卦,有这心思,想想回去后该怎么应付你们老爷子的催婚。”聂川坐下后,提起茶壶替往沈流苏的杯中续了茶水。
“说到催婚,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傅怀往后一仰,抱着手臂戏谑一声,“听说小蝶妹妹订婚宴的日子确定了?妹妹的终身大事解决,接下来该到你了吧,有风声传出,聂叔父最近跟周家走得挺近,看样子是有意拉你跟周家那位妹妹牵线。”
提到这事儿,聂川微微蹙眉,落杯的力道稍重,“傅怀。”
单是喊了声名字,傅怀听了便住口不再讲下去。
顾景城轻叹:“咱们这类人的婚姻注定是金钱交易,最后娶谁都一个样,有什么关系。”
沈流苏微微怔然。
身在豪门,最无法摆脱的就是那联姻的命运。
那季司衍呢,如果没有那一晚她的算计,最后也会妥协于联姻吧。
沈流苏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他们只是刚刚好而已。
刚刚好他不愿联姻,刚刚好她需要他的帮助。
“还好么?”聂川见她失神,轻喊了她一声。
“没什么不好。”沈流苏喝了一口茶,见傅怀跟顾景城欲言又止,失笑一声,“你们想问什么就问,不用拿我当外人。”
聂川微顿,抬眸看向她。
这是不打算瞒着的意思了?
傅怀一听,仿佛得到了通关文牒,把埋在心底那些话全都在今天抖出来:“说实话,打从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想跟你交朋友,既有交友之心,便不愿看你误入歧途,就想着你能听我们一句劝。”
沈流苏挑眉:“劝?”
顾景城顺着傅怀的开头把话接下去:“他意思是你既然知道四哥已有婚配,就不该去招惹他。”
傅怀一惊,在底下揣了他一脚:“你他妈才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提醒老板娘别被美色所惑,别让自己深陷其中,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