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柠是今早八点多的飞机票,在这之前,沈流苏反而先接到了沈茉从家里拨出的电话,意思是沈雄火气未消,让她赶紧滚回去。
听她那异常的说话语气,想来是偷进书房的事情被发现了。
回到沈家的时候,沈流苏停在门前,听着客厅里刺耳的摔杯声,转而,便是沈雄震怒的怒斥,“谁给你的胆子进书房!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今儿个坐在一旁不出声看热闹的,反而变成了沈蔷。
梁惠干着急,出声维护一句却被牵连进去,被沈雄骂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哪怕跟这几个人关系冷淡,但同为女人,沈流苏都替她们心寒。
梁惠这时候看见了站在门边上的沈流苏,怒指:“沈流苏你给我滚进来!偷看画的事情茉茉说你也有参与,说不定就是你威胁她做的!”
听起来很可笑,沈流苏看了眼沈茉,淡淡道:“梁阿姨觉得我能威胁到她么?”
梁惠被气得噎住。
沈雄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看画的事情是沈茉做的,但他目前打量沈流苏的目光,加上那一句试探,只能让沈流苏更加小心应对。
他问:“流苏,那幅画,你可有印象?”
“席越是我外公,那幅画是他留给我母亲的唯一念想,我自然有印象。”沈流苏站着,迎上沈雄的目光。
这句话说出来,震惊的不仅是沈雄,沈茉更是直接喊了声,“我说你怎么对看画有兴趣,我看你分明想偷!”
“那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我有兴趣难道不对么?”沈流苏挤出两滴眼泪水,看向沈雄,“对不起,爸爸,我只是想妈妈了。”
真诚地卖惨,是她唯一的杀手锏。
沈雄沉吟片刻,盯着她,好半晌才叹出声,“爸爸又何尝不是,所以才把画买回来留个念想,可谁知……唉!”
沈流苏心里松了一口气,抬手擦掉眼泪,往沙发上坐着等待沈雄的下一句话。
全场静默无声,沈雄的表情难测,但似乎疑虑未消,沈流苏能做的便只有继续装。
沈雄当年并不知道席玉怀有身孕,对沈流苏的了解只有派人去查出来的一沓清清白白的资料,加上两个月前她来认亲时一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模样着实惹人垂帘,沈雄现下只能认为她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今看来,沈流苏的表现也确实是这样。
事情不了了之,沈雄没再追究。
原因是这幅画经过鉴画师的再三确认没有任何端倪,他这才放下戒备之心。
下午沈流苏正要出去,撞见沈雄在客厅里抽着雪茄,他喊住她,语气格外沧桑:“流苏,这幅画被爸爸拿去献给恩师了,你不会怪爸爸吧?”
沈流苏怔愣了一会儿,摇头没说话。
说多破绽就越多。
“爸爸,四爷喊我跟他一起住。”沈流苏心里知道,只要把季司衍搬出来,沈雄就拿她没办法。
“嗯。”沈雄点头同意,顺便问了一句,“他对你怎么样?”
沈流苏迟疑片刻,“挺好的。”
“沈家虽比不上他季家,但你也是沈家大小姐,跟他在一起也相配,当情人可惜了点,你若是聪明,就应该觊觎他季家太太的身份。”沈雄想巴结季家的这份心意始终就没淡过。
沈流苏面无波澜,淡淡道:“流苏明白了。”
沈雄眸光一暗,吐出两个字,“没点出息”
沈流听了心口一松,人设立得好,沈雄对她的怀疑就越少。
她离开就带了手机,这里的东西不属于她,她也从未稀罕。现下那幅画已经到手,沈流苏就更加没有必要再住在这里。
到闻香居的时候,岑柠规规矩矩坐在季司衍家那皮革沙发上,彩虹发色还未染回来,明明是俏皮的打扮,可是到了这里就像被封印住似的板着一张脸。
而她对面,坐着同样面无表情的季司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