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他的脖子勾的更紧了,脸也埋的更深了,似乎越发委屈。
“为什么没人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人信我?我一个人族?会去主动找神挑衅吗?”
“所有人都在关心彤鱼氏,那我呢?为什么没人问我疼不疼?”
乾荒哽咽的呢喃出那些话,然后抬起头,拽开自己的领口。
整个脖颈一圈,赫然一道极深的红痕,那是被绞死者才会有的伤痕。
“我只是不想死,我只是反抗了,就有罪了吗?”
青玄感觉,那一圈勒痕,绞在了自己心上。
当初这少年在礼乐司,整日伤痕累累,被羞辱嘲弄,自己没有护他。后来为他出头了一次,天帝却让雎伏差点把他打死,逼着自己把乾荒献给了他。
本以为,他跟着天帝,起码能好起来,能不会再被欺负,能好好的活着。
原来,天帝也护不住他吗?或者,他在天帝的心中,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终究只是一个玩物?当初那么想要,也不过是天帝的占有欲和自尊心,要从自己这里夺走罢了。
“青玄大人”,那少年红着眼睛看着他。“乾荒经常在想,以前在青玄大人那里的日子。即使跟阿迪一样只有一个墙角,也比。。。也比现在。。。”
通红的眼眶再也撑不住泪水,乾荒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砸了下来。
青玄的脸色不停的变换,他握住少年肩膀的手,用力的都快发白了。
“乾荒知道,青玄大人无法带走我的”。少年把头抬了起来,眼神让人心疼。“那请青玄大人,传我术法,让乾荒,在遇到生死攸关时,能够自保。”
少昊不是没想过去看看乾荒,可是两人本就。。。本就尴尬。再加上他亲口罚的对方禁足,此事又闹的沸沸扬扬,所有人本就在背后说他徇私偏袒,如果再去看望他,怕是会让他以后的处境,火上浇油。
那日青玄回来复命时,曾问他为何不愿相信乾荒,他只是摇头叹气,说了一句:“彤鱼氏向来柔弱温顺”。
后来细想觉得青玄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不对。
想了两天终究是不放心,堂堂天帝竟然化为一只蚊虫,半夜偷偷的去看了看那人。
那人在偌大的床上却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让人心疼。他飞近过去,却在他的脖颈处,看到了一圈骇人的勒痕。
“有人要绞死他?”
少昊出来之后,当晚就离开了彤鱼氏的神殿,他在和寝殿相连的内殿,让人送了一张床进来。
他隔着一堵墙和一条廊道,陪在了乾荒身边。
乾荒第二日便知道了天帝竟然弄了张床,在内殿和他比邻而居的事。
他阴郁的笑着,一手翻着青玄给他的术法入门的心法,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这自残,可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