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桑邑被幻境中的江悠连刺两刀,原本已经想要放弃的时候,狭间却发出了悲鸣,好像想要唤醒自己的主人一般,接着桑邑便听到了来自狭间的声音。
“没想到,我的第二任主人如此懦弱。”狭间的声音像是一个少年,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桀骜不羁:“这只是你自己的恐惧,你要死在自己的恐惧中吗?懦夫!”
“可她是江悠,她只是……”桑邑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她原本是江家的大小姐,原本应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不该如此……
他甚至无数次设想过,若是江悠没有遇到自己,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悠,她是幻觉,你杀了她才能走出这个幻境。”狭间说道:“不然你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桑邑追问道,就算是幻境,他也做不到。
可狭间没有给他回应,花海中江悠的身影再次浮现,她的手中依然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向着桑邑走来,好像准备再次给桑邑最后的一击。
“再做不出决定的话,你就会死在这个幻境,到时候,真正的江悠恐怕也会死在这里。”狭间继续督促道:“因为恐惧,你连他们都不在乎了吗?”
江悠一步一步向着桑邑走来,才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走到了桑邑的面前,她笑着抬起了手中的匕首,眼看着就要刺入桑邑的头顶。
桑邑抬起头,眼睛对上了面前江悠的眸子。
顷刻间,江悠手中的匕首向下刺去,与此同时,半跪在地上的桑邑也站了起来,手中紧握着狭间,而江悠手中的匕首也叮咚一声落在了地上。
鲜红色的血从狭间的刀刃上流在了桑邑的指间,江悠望着桑邑,眼中的情愫复杂,但桑邑看得出来,在这个江悠的眼中,看着的应该是另一个人。
伴随着狭间被拔出,江悠胸口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花瓣,桑邑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刹那间,周围的花海中长出了无数的荆棘,将桑邑的周身围绕了起来,荆棘上的刺,划破了他的衣衫,刺透了他的皮肤。
幻境的江悠倒在了花海中,而桑邑却怔怔的望着花海。
与此同时这一幕却被突然出现在花海真正的江悠看了个真切。
“桑邑……你在做什么?”江悠虽然十分害怕,可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不敢走上起来,眼前的桑邑对她而言太过陌生。
“你都看到了?”桑邑收回了狭间,而身边那些荆棘也重新回到了泥土中,他原本准备向江悠走去,还没等迈出第一步,江悠却大喊:“你别过来,在我确定你是不是桑邑前,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江悠一边说着一边把剑挡在身前,满眼皆是恐惧。
“我是桑邑,不是幻境。”桑邑用衣袖将脸上的血污擦掉,接着伸出一只手,不信你可以试试。
江悠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桑邑伸出的那只手,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好像是温热的,不是幻象。
“你真是桑邑?”江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她看到的一切宛若噩梦,桑邑这样弑杀的一面,她从未见过……
是该相信,还不信呢?
“如假包换。”桑邑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一刻,仿佛又变回了昔日那个温和的桑邑。
“那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悠看着原本倒在血泊中的那个江悠,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作为幻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桑邑眼中那份杀戮之气早已荡然无存,江悠宁愿去相信,刚才的那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说来话长,那个江悠她……她想要杀我。”桑邑说道,接着低下头,看了看肚子上的伤,方才还觉得不疼,可如今却感觉钻心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来,用小追撑着地面。
见到如此虚弱的桑邑,江悠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的惧怕,可还是走到他的身边来,从衣角撕下一缕布条,将桑邑的伤包裹了起来。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出现在这里,可有见到孙齐和沧九然?”桑邑询问道。
“未曾见过,我方才也见到了另一个自己。”说到这里,方在才自己的幻境里,那个江悠所说的话再次回荡在她的耳边,江家的使命,注定是要与古铜器的持有者为敌吗?
可她不愿如此,可此时在桑邑的幻境中,她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这会不会也是她与桑邑的将来?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与桑邑不得不兵刃相向,最终他们之间,都会有一方死去。
“江悠,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江悠的。”桑邑好像看出了江悠的不安,说道。幻境虽然映照着他们二人心中的恐惧,可那终究是幻境,他们的未来,始终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