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距离锦州城外五里的大金军营中,人头攒动,炊烟袅袅,刚刚布置完营地的女真鞑子开始生火做饭,有些心急的索性就聚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瞧他们神色自若的样子,好似全然没有因为白天的小挫而受到影响,也丝毫不担心粮食的储备。
倒是少许瞧上去是将校模样的女真鞑子显得有些茶饭不思,大汗一回到营地之中,便将军中将校及诸位领兵的贝勒召进帐中议事,起码也有两个时辰了。
不过是一场小挫,为何大汗会如此大动干戈?怀揣着此等疑惑,众人便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位于营地正中的汗帐。
位于黑色大纛下的女真汗帐戒备森严,往来巡视的侍卫们皆是刀剑出鞘,警惕的盯着周遭并不存在的奸细和内应。
或许是错觉,这些侍卫只觉得大纛上的海东青都没有白日里的盛气凌人,而是变得有气无力。
进至帐中,今日亲自领兵上阵的三贝勒莽古尔泰低头沉吟不语,脸色铁青;其身旁的大贝勒代善及二贝勒阿敏也是面色微微发白,喉咙不断的耸动着。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低沉,位于上首的皇太极不由得轻咳一声,打破了汗帐中的沉默:今日佯攻,已然探明了锦州城中的虚实,我大金接下来该当如何?
他终究是低估了今日小挫对于帐中将校及贝勒的影响,也高估了自己对于这些人的掌控。
自今日撤军之后,帐中的这些人便为此争论不休,有人主张舍弃锦州,围攻宁远,也有人主张继续围困锦州,更有甚者建议舍弃锦州和宁远,直扑坐落于辽西走廊咽喉要道的山海关。
如若不是自己仗着女真大汗的身份强行震住了场子,只怕这场争论还会无休止的持续下去。
范文程,你来说。
见得无人理会自己,皇太极胸中心火直冒,但望着周遭神色各异的将校,终是没有做声,转而看向了站在文官首列的范文程。
区别于这些手握重兵,狼子野心的和硕贝勒,以范文程为首的汉人奴才们可谓是忠心耿耿。
大汗。见得皇太极点出自己的名字,范文程心中叫苦,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迟疑了少许便是拱手说道:我大金如今兵强马壮,若是不计代价,拿下一座锦州城自是不在话下。
不过若是为我大金着想,倒是不易兵分两路,毕竟去岁..
说到此处,范文程便是悻悻的闭上了嘴巴,没有撕开皇太极的伤口,毕竟去岁的失利已然证明了皇太极想要同时拿下宁远和锦州的策略是错误的。
继续说。
上首的皇太极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全然不在乎被范文程提起昔日的耻辱,但其眼神却是愈发深邃,沙包大的拳头也紧握着。
如此局面下,我大金倒不如继续围困锦州,坐收渔翁之利。
闻言,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三贝勒莽古尔泰便是抬起了头,下意识的想要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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