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吸了口气，“你去跟百灵说一声，让她暂停手里头一切活儿，不用熬药了，省得浪费药材，至于新的方子，我会尽快研制出来，争取明日傍晚之前，发放到各位的手上。”
小溪村剩下的药材不多了，袁贵等人的离开，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那些蠢货自寻死路，让她有足够的药材，用来研究提纯，反而是好事儿？
至于他们离开，会带来的蝴蝶效应和后患……
那是朝廷应该担忧的，而不是她。
宋棠照着原本的药方，加入了几味增强药性的材料，再把药材捣成粉末，放进锅里进行蒸馏，这是目前她所知道，也最好操作的提纯方法。
蒸馏过后的药液，效果会更加纯粹，希望运气不错，可以一矢中的，不要有太多的曲折。
顾瑾一和小溪村那些复发村民，都经不起折腾了。
但她蒸馏过后的药液，该由谁来尝试？这是一个问题。
“后娘……咳咳咳！”宋棠正纠结的时候，顾瑾一闻着药味醒了过来，“我好渴。”
宋棠倒了杯水，“还很难受吗？吃了药一点好转都没有？”
顾瑾一本想撒谎，但他转念觉得自己说实话会更好，这有利于后娘找到问题所在。
当即没有拖后腿，实话实说了：“嗯，很难受，是喉咙像是被割开一样，说不出话，后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后娘已经研制出新的药方了，很快就能把你治好。”宋棠摸摸他的头，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一点慌张都没有。
顾瑾一视线落在桌面的仪器上，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问道：“后娘现在是没有人帮忙试药吗？一一愿意试药，后娘，把药端来给我吧！”
“那不是药。”
“可为何一股子药味儿？后娘，我七岁了，您骗不了我。”顾瑾一迷糊的双眼里，难得充满了睿智。
宋棠扯扯唇，真拿这个小屁孩没办法。
她起身来到桌边，把那碗蒸馏过后，清亮透明的药液端了过来，认真道：
“你要想清楚，这碗药是我用蒸馏法提纯过的，药性很猛，但又不一定管用，喝下去，没准你的情况会更加糟糕，确定还要试吗？”
“试！若有效，便救整个小溪村的性命，后娘，您给我的草药纲目上，写了一句话，医术的发展，离不开前人的牺牲，虽然一一不够资格，但还是愿意用自己的命，来蹚开一条路！”
打从开口要和后娘学医术的那刻开始，他便做好了，效仿神农尝百草的心理准备。
宋棠笑了笑，“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儿’，有胆识！来，喝吧。”
既然一个孩子都不惧生死，她还能怂不成？
宋棠把这份提纯后的猛药，放到了顾瑾一的手里。
顾瑾一还没来得及喝，忽的，药碗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
“顾启，你做什么？”宋棠眯了眯眼，看着出现夺了新药的男人。
他的脸色，很不对劲，难道顾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