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语气听上去不那么暴躁，“公司可以报销打车费，你为什么要坐公交车去送文件？”
“是可以，但我想帮公司省钱，我……”
何思芸的声音更小了。
“省钱？你分不清轻重缓急吗？何思芸，你再这么拎不清，谁也帮不了你，江止不是以前的江止了，你很清楚吧。”
送重要文件坐公交车去就算了，还在车上睡着了，这是个正常人就干不出的事。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何思芸道歉后，又突然提高了音量，“不过江总没怪我，只是让我下次小心点。”
嗯？
没怪她？弄丢了合作，只是让她下次小心点，那是不是说明他确实对她余情未了？
阮隽兮立马抓住了这一点重要信息，烦躁的心情瞬间安静了下来，“知道了，你做事小心点，要是遇到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顿了顿，怕何思芸误会自己的用意，又解释了一句，“以你目前的能力，能不能胜任江氏的秘书你心里也很清楚，但你不能一直犯错下去，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何思芸当然明白。
她没告诉阮隽兮的是，江止在说下次小心点的时候，眼中的冰冷和厌恶根本掩饰不住。
甚至，在说这句话之前，他是想要发火的，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怒意给克制住了。
但这些她都不想告诉阮隽兮，对于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她有着隐隐的优越感。
而她一旦说了江止对自己的讨厌，那这些优越感便会烟消云散，她也再无在宁洲市立足的资本。
挂断了电话之后，何思芸盯着电话看了几秒，刚一抬头，便触及到了冰冷的视线，吓得她手一抖，手机瞬间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毯上。
江止慢慢走过来，亲自捡起手机，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可整个人并没有半点要笑的意思。
“在跟兮兮打电话，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没有半点感情，气氛在他满是阴翳的眼神中变得压抑难挨。
何思芸惊得立马要去接自己的手机，“是阮总。”
“说了什么？”
江止捏着手机的一角，漫不经心般荡来荡去，随时都有松手的可能。
手机有钢化膜，可要是以这个角度摔下去，很有可能碎屏。
何思芸担心自己的手机，可他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她也不敢真的去抢，只能先回答他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犯错的事情，来询问我情况。”
在她的头上悬着摄像头，江止随时可以查看，她根本不敢撒谎。
“然后呢？知道你搞砸之后，她又说了什么？”
江止晃动手机的动作顿住。
何思芸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仔细，可在他目光的压迫下，只能小声道：“她让我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去问她。”
江止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阴沉了下去。
在他的梦里，阮隽兮非常讨厌何思芸，按照她的性格，就算她想要摆脱他，让何思芸回到他身边，也不会在工作上帮她到这种地步。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是说对他还有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