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祝皇上庆衍萱畴,日月长明。”
皇帝上手握一握红漆描金夔凤纹管兼毫笔,上面还刻有他的字,瑞泽。
湖笔是湖州南浔善琏镇的特产,而红漆描金夔凤纹管兼毫笔是湖笔之最,因为制作工艺繁复,往往一笔难求。
没想到她还别出心裁。
“爱妃如何得到这支笔的?”
“皇上可喜欢?”
一众皇亲国戚看向她,皇帝问话,还敢顶嘴。
皇帝看着她,“为何这么问朕?”
“若皇上喜欢,臣妾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得;若是不喜欢,臣妾如何得到这支笔,也就不必多说了。”
惠嫔听罢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肉麻。”
云嫔也露出鄙夷之色,这等私房话,怎么能拿到大庭广众讲?
皇上也太惯着她了!
三皇子慕容亮,倒是很好奇地盯着这位传闻中的月嫔娘娘。
二哥慕容盛来一趟大梁,回去在边境遭到偷袭,身上挨了好几鞭子,回去躺了半个多月。
说怀疑是萧衍动的手脚,因为他招惹了她。
——
皇帝思忖半刻,点头。
“朕甚是喜欢这只笔。”
想要研墨,上手试试。
她欠身。
“回皇上,红漆描金夔凤纹管兼毫笔之所以珍贵,是因其笔头毫毛,来自白山鼬。做出的笔,笔力劲挺,宜书宜画。但白山鼬数量稀少常年隐遁北方山林,捕捉困难。”
所有的文官都朝皇帝的手上看去,确实是白山鼬的毫毛。
“说来也凑巧,臣妾上月诊治了一位病人,正是湖笔世家袁家的当家主母,故而从她手中购置这只封存在袁家的红漆描金夔凤纹管兼毫笔。”
给事中东方靖看向她。
“娘娘说的是善琏袁氏?”
“正是,袁家世代制造湖笔,以红漆描金夔凤纹管兼毫笔为长。但袁家少主英年早逝,现在为主母郑氏带着年幼的儿子协理家族生意。只因郑氏近年来身体不适,得知臣妾在看诊,便来到了京城。”
她看着皇帝,像不像你小时候?
你对母亲那么恭敬,是因为小时候只有母亲保护着你吧。
皇帝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袁家主母确实厉害,其病可治愈?”
和凝摇头,“非也,她得的病,乃是血崩之症。”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宫颈癌、子宫肌瘤一类的病症。
刘绫皱眉,“血崩之症历来便是难治的大病,女子若是得上了,便无药可医。”
“正是,不过也有转机。”
——
郑氏来的时候,苍白消瘦,牵着年幼的儿子,身旁有四个高大的护卫。
在看诊屋内,郑氏还将一个小罐子放到她面前。
“娘娘,这是上次看诊后,您要的葵水。”
她蒙上白布,掩盖口鼻,用竹片挑起其中的血块,颜色鲜红,乃宫内无法修复破损伤口产生的失血之症。
难治。
“你素体热盛,复感热邪,积热化火,热迫血行而发病。今后恐怕会愈演愈烈,我也只能给你开些止痛药。”
郑氏看着年幼的儿子。
“娘娘,真的就没办法医治了吗?涛儿还小,丈夫英年早逝,还有那么大一个家族要管,怎么能撒手让他独自一人在这世上?!”
“母亲!”
郑氏抱着儿子痛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