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才五个人,可是自己带着几十禁军!
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服!”
“你不服个鬼!”见禁军撤得差不多了,梁月落才蹦跶出来,“无耻卑鄙的小人,没用的废物!”
梁月落狠狠啐了一口,“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言升旭却是没有搭理梁月落,吐出一口血之后阴狠的盯着言星沈,“为什么我总是比不过你!”
“明明……明明你什么都没有,明明我什么都有!”
“对呀,为什么呢?”言星沈冷漠的看着他,吐出几个字眼,“明明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让我什么都没有?”
“呵!”言升旭扭曲的笑了一下,“就因为你什么都没有,父亲还觉得你什么都行!”
“呵呵!”言星沈平静无波,“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笑话讲完了,该上路了!”
话音落,原本一脸阴狠的言升旭陡然恐惧起来,声音尖利到变了声,“你要杀我?你怎么敢……”
话未说完,剑芒划过言升旭的脖子,他惊恐的表情残留在脸上,尚且带着震惊。
“准你杀我?”言星沈轻描淡写拭去剑上血迹,眼底带着几分疯狂凶戾的狠辣之色,“不准我杀你?”
夜风呼呼吹了进来,给一地的狼藉更添了几分戾气。
“公子,我们走吧。”夜枫和月七上前,打断了言星沈不受控制的沉默。
然而言星沈没有说话,目光转移到梁月落身上,如梦初醒般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落落……”方才还大杀四方的人此刻有些怯懦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梁月落。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狠辣无情,凶残暴戾?
她……会不会害怕?
方才怎么就没有控制住呢?
在言星沈忐忑的目光下,梁月落迈着小碎步走到言星沈身边,道:“真可怕,言升旭好像一个变态喔。”
言星沈一怔,突然道:“那我呢?”
梁月落撅了撅嘴,“你是打死变态的正义使者。”
他在那样扭曲的环境下长大,自然是不可能长成一副“圣母心泛滥”的模样,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睚眦必报才符合他的性格。
“不滥杀,不作恶。”梁月落认真的看着言星沈,“手中的剑锋永远指向敌人,永远不为一己之私伤害他人,你就是我的好宝宝。”
好宝宝……
惊悚的场面都没有这三个字惊悚,瞬间将言星沈有些忐忑的心情拉了回来,不由得莞尔一笑。
“唉,这破庙成这样,看来是不能留宿我,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见言星沈好转,梁月落叹了口气,“还有还有十日路程,咱们抓紧时间。
十日恍然而过。
再次回到金陵,又下了一场雪。
前几日立春,这雪一下又更添了几分薄寒,几人商量着先行往梁国公府行去,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
“城中竟然毫无戒备?”梁月落有些疑惑,实则是他们除了在那破庙遭遇了一次截杀外,一路行来再没遇到过半点波折,这诡异的平静安宁让几人心中俱是有些不安。
再观之这金陵城,大白天的静悄悄的,除了城门口有小兵把守以外,街道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而那小兵见到风尘仆仆的几人,竟然显得有些诡异的兴奋。
“小言公子,梁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那小兵殷切的看着几人,殷切的打开城门,殷切的目送着几人往城中走去。
然后,“咚”!
重重的的关城门声音响了起来,梁月落循声回望,只见那厚重的城门将薄薄的春色关在门外,城中只有雪花在飘舞。
她心头重重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宋安柏……到底对这个金陵城做了什么?
“估计都在皇宫。”言星沈眉头紧皱,看着道路两旁紧紧关闭的商铺,摸了摸梁月落的脑袋,“城禁……从前只有国丧才有。”
皇帝还是皇后?
梁月落轻轻点头,“眼下还是找到大哥问问情况最好。
然而到了梁国公府,却只有管家泪眼婆娑的迎了上来,“小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公子和老爷夫人都去了宫中,皇后娘娘薨了。”
管家边说着边抹了抹眼泪,“那十三皇子不是人,他把夫人软禁起来了,逼着老爷和大公子也进宫去了。”
“其他达官贵人呢?”梁月落心头一紧,急忙问道。
“官眷们都在宫中,那十三皇子说今日便是最后期限了,让小的日日守在此处。”管家说着轻轻推了梁月落一把,“宫内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说着,小巷处走出一辆马车,管家急忙将梁月落往那里带着走。
梁月落心下着急,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却顿住。
不对!
他为何如此着急,为何将大门紧闭!
梁月落回头,见言星沈也顿住了脚步,看向了紧紧关闭的大门。
梁国公府有情况!
“打开!”
随着言星沈一声令下,夜枫和月七两人冲了上去,一左一右踹开了大门。
门一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门中飘了出来,梁月落踉跄两步往门口走去,她下意识一躲,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匕首贴着耳门刺过,言星沈软剑甩出,正中管家脖颈。
随着汩汩血液流动,管家瞪圆了眼睛看着梁月落,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不甘心。
“对……不起,小姐……”
梁月落已经无心想明白是何意思,直勾勾的往前奔去,正巧门口冲了一个女子出来。
“救命!”
正是小怜!
“小怜!”梁月落瞪圆了眼睛大喊,“小心!”
她的身后,一只箭矢破空而来,直指小怜的背心。
瞧见梁月落,小怜大喜,猛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整个人摔了个囫囵,却急忙喊道,“小姐,快跑!”
她话音落下,又是一只箭矢从天而降,月七飞身上前,一把捞起小怜往后退去,几人站到了一处,看向梁国公府内。
血色凝固在雪上,冰雪凝固在倒地的尸体上,他们都睁大了眼睛,面容扭曲,死不瞑目。
梁月落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小姐,小姐,快走!”小怜靠在月七身上,“跑出去,不要进宫……”
话音未落,她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月七手下一紧,不由得唤道,“小怜,你怎么了?”
他垂眸,却发现自己的手中全是温热的血。
“小怜!”
腰上,腿上,两处深深的伤口正在不断的往外溢血,而因为急剧奔跑,这鲜血不断低落,从梁国公府内一直到他们脚边。
“小怜……”梁月落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说……只要我走出大门……就不杀我……”小怜朝着梁月落温柔的笑道,“公子说了……要给小姐报信……逃……”
“小怜没用,公子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进来杀人了……”
正说着话,一众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几人团团围住。
“你这婢女倒是衷心。”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走了出来,站在梁国公府的大门处,笑意言言。
“梁小姐,好久不见。”
“李长宁!”梁月落盯着李长宁,唇角发抖,“你干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李长宁急忙否认,指了指身后,“是他,我是赶来救人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人被推了出来,却是清远侯言则远。
“是他在梁国公府内大开杀戒的。”
“为什么?!”梁月落上前,两脚踹在言则远身上,恶狠狠问道,“我爹呢,我娘呢,我大哥和二哥呢?”
“呸!”言则远啐了一口,抬眼看着梁月落,继而将目光挪到言星沈身上,“他可是你亲弟弟,你就为了这个女人手足相残?”
言星沈走上前,一语不发,然后手腕一动,轻描淡写的挑断了言则远的手腕。
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言星沈才低声道,“你们……算什么东西!”
“落落,我们进宫去。”
他深深的看了李长宁一眼,李长宁的目光落在梁月落身上,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渴求。
“放心吧,你爹爹娘亲和大哥都没事,那宋安柏在皇宫中放了十足十的炸药,梁山青已经将他控制起来了。”
李长宁跟了上来,略微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宋安梓和宋安杨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为了争夺玉玺,悄悄将宋安柏带走了。”
“宋安柏不在?”梁月落一顿,看向李长宁。
“宋安槐是个胆小怕事的,被宋安杨一吓,直接就给放跑了。”李长宁点点头,“青公子心慈手软了。”
要是他李长宁,虽然不能直接要了宋安柏的性命,也得要了他半条命。
发不出指令,那炸药都没法炸掉。
“不过……”李长宁顿了顿,看着梁月落,“你究竟和宋安柏有何深仇大恨,他要如此算计于你?”
梁月落沉默,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忘掉了。”
闻言,被月七背在背上的小怜抬起头,看向梁月落,“小姐,曾经在长公主府上,你狠狠羞辱了宋安柏一番。”
小怜眸光复杂,终而还是在梁月落抬头的刹那,隐去了眼中的探究。
罢了,都是她的小姐。
方才止住血之后,原本是要将小怜安置的,可是小怜不愿意,说自己知道进入皇宫的暗道,这才跟着众人一起往皇宫行去。
原来,一切要从十三皇子寄养在长公主府上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