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妈咪！！”她哭着向楼上跑去，“三哥凶我！！三哥为了一个女人凶了我！”
顾林渊一直盯着顾佳辰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这才叹了口气，歉意对我道：“我妹妹自小太骄纵，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
我一边为他醒针，一边淡淡地笑道：“顾先生付钱让我治病，一千万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我受得这点气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顾林渊的情绪瞬间低落。
“停针大约还要二十分钟，你不能移动。”
我从他怀里脱身出来，看了看手机，“委屈你坐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再过来帮你起针。”
我的脚跪得麻了，挣扎了一下竟然没能起来，白羽和宝宝连忙一左一右把我拖了起来。
只听到顾林渊声音低低地道：“……谢谢你，细细……”
我原想回头纠正他的称呼，但转了下念头，还是装作没有听到，径直走回自己的客房。
客房里的衣帽间，宽敞的令人咋舌，我行李里面的衣物已经被佣人们挂了起来，在四层空旷的衣架上，那四五件衣服显得楚楚可怜。
身上的毛衫被血浸透，贴在身上黏乎乎的难受，我迅速地冲了个凉，刚穿好衣服，便听到外面宝宝尖声叫着：“细细妈妈不准他动弹！你们别动！”
“糟了！”我连忙开门冲了出去。
门外，顾林若云正抱着肩膀，指使着两个穿着白制服的医生想去搬动坐在地上的顾林渊，宝宝则是两手撑开，像只小母鸡似的护在顾林渊前面。
“三少吐了这么多血，不赶紧输液调养，体内电解质紊乱，会有生命危险的。”
医生们皱着眉，对于宝宝的任性妄为非常恼火。
“你是哪里来的小崽子，敢在这里指手划脚？！”
顾林若云已经听了女儿的哭诉，也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子，只好让她在自己房子拿冰块敷着消肿。
“什幺小崽子，我是细细妈妈的宝宝！细细妈妈说啦，他是阴邪入肺，吐黑血是好事。”
宝宝清脆的童声在高旷的大厅里激荡着，像屋子里飞进了许多百灵鸟，“现在，细细妈妈给他针炙止血固肺，你们都没看到吗？眼睛都是用来喘气儿的吗？”
方才白羽说的话，宝宝觉得很新奇，立即活学活用起来。
“胡说，什么阴邪入肺，简直怪力乱神！”一个年轻医生不满地说道：“吐血怎么会是好事！吐血是因为肺纤维化，病人会喘不过气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细雨是你妈？她才多大年纪？！”顾林若云关注点却在宝宝与我的关系上。
“……”
我并不开口，只是走到顾林渊身边，在他背上的针尾处轻弹了几下，然后才拔了出来，轻轻问道：“感觉怎么样？”
顾林渊舒展了一下双肩，深深地吸了口气，发现一直淤积在胸中的一股闷气，竟然全都消散，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好多了！谢谢你……细，陆小姐。”
他不用秘书扶着，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宝宝是怎么混进顾宅的，但是却有心维护，“是我们在路上专门去接的孩子，陆小姐在香江的朋友！”
“哼，她也会在香江有朋友？！”
顾林若云心里狐疑，却也再没心思盘问，只是一叠声地催促顾林渊再去做个检查。
顾林渊虽然血污满身，但精神却是好了许多，他摇头拒绝医生拿来的担架，只是扶着秘书跟在医生后面，往侧楼的顾家私人医护病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