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都快陷进了掌心里，左右环顾一圈无人，索性不装了，脸上表情狰狞又愤恨。
“小骚蹄子别得意，府里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恐怕先生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
“你出现在这，不就是想引先生注意么？别想仗着你那张狐媚子的脸去勾引先生，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这些，翠芳才觉得扳回了一成，心里隐隐畅快，得意的瞥了李野草一眼。
谁料，她竟漠然置之，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哼，不过是对先生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我倒不知，如今我这陈府已是下人当家了？”
蓦地，一道低沉渗着冷意的嗓音传来，翠芳浑身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强镇定着心神，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不是不是，奴婢不敢。”
“不过先、先生，您怎么来了？”
陈苓川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男人剑眉一沉，眉心蹙起，冷峻的脸上泛起不悦之色：“怎么，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么。”
李野草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啧，正主来了，这小丫鬟的莲花人设怕是立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陈苓川在后面站了多久，将对话听进去了几分。
大礼朝尊卑分明，下人僭越便是大不敬，带来的后果俨然不是翠芳一介丫鬟能承受的。
翠芳一听，膝盖一软，扑通就哆嗦着跪下了身子：“请先生开恩，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啊，奴婢万万不敢。”
奈何陈苓川心肠冷硬，不为所动，明明是盛暑天气，站着不动便能让人汗流浃背。
可男人周身却散着凛凛冷气，李野草直呼好家伙。
瞧那翠芳，哪还有刚才高傲的神气劲儿，蔫头巴脑的跪在地上，秀丽的脸蛋上挂着两行青泪，哭的我见犹怜。
陈苓川目光落在看戏的李野草身上，薄唇轻张：“给她道歉，然后去找管家算月钱，以后不必在陈府当差了。”
噶？李野草愣住了，她可以理解为陈苓川是在给她出气么。
翠芳心有不甘，却不敢表露出半分的怨怼之色，连忙跪着转身：“对不起……”
“声音太小。”
陈苓川冷冷的声音传来，翠芳眼角含泪，死死的咬着下唇，大声喊道：“姑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对您言语不敬。”
她低着头，李野草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无所谓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挑着眉一脸戏谑的说完，李野草美滋滋的抱着满怀的娇艳花朵就回了厨房，步伐轻快，可见大好心情没被影响。
陈苓川看着她怀里被掐去根茎的花，神色一顿，瞬间了然。
原来那时的笑，不是她有多喜欢花，而是在琢磨着鲜花怎么样才好吃……
陈苓川哑然失笑，跟在少女身后徐徐走着，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几米距离。
罢了，便是一盆千金的名种金花又何妨，她喜欢便拿，有何不可。
或许，陈苓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李野草有多宽纵。
回了厨房，李野草将花瓣一片片摘下，浸泡在清水木盆中。
奈何花有些多，再耽误下去，怕是赶不上用午膳了。
李野草眼珠一转，干脆找了个现成的劳动力：“我说陈先生在旁边干看着，不如亲自动手体验一番，别有风趣呢。”
陈苓川单挑眉头，这倒是新鲜，头一次有人敢指使他干活。
但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