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帝后成婚的消息传到边疆时,已然过了十几日的时间。
北凉如今入秋,肥沃的草地已经枯黄,风沙席卷而来,因而平日里时常灰头土脸的,他们只能日日净脸,可郡守却仍旧白净儒雅,如同置身江南一般。
驿站的马即便跑的再快,也跑不过时间。
昔日鼎鼎有名的右相,一朝成了驻扎北凉的郡守,没错,北凉早已被大历新帝的策略下,成功收复。
侍卫把信递到郡守大人面前时,低着头只感受到了一阵死寂,就在他以为大人都已经悄然离去时,他终于忍不住偷偷的抬了头,却正好撞见平素清冷的郡守大人眼圈微红,捏着信封的指节微微颤抖,就仿佛这信里说的事关乎生死。
实则,信上的虽与生死无关,却折磨的他虽生欲死。
阮青微再次抬眉时,一滴泪混着风沙落入地中。
侍卫惊讶开口:大人怎么眼红了?
他静静的矗立着,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大约是风沙迷了眼。
大约是风沙迷了眼,他才会眼底如此酸涩。
时间一天天悄然过去,天子立后的第二年,北凉郡守回京述职。
再次两两相望,他遥遥望着高台上戴皇后凤冠的女子,容貌秀美一如往昔,反倒是他,经历了北凉风吹雨打这些年,苍老了不少。
时光不曾眷顾世人,对她还算优待。
天子平淡温和的听他述职完,神色温和的说着可调他回京,同时见他茕茕孑立多年,也愿意为他指派世家贵女成亲。
可阮青微匍匐跪地,腰骨却仍然挺直着,过了良久缓缓摇头:微臣独身多年,不愿娶妻生子,还望陛下谅解。
听到他这样说,天子却没有多言,而是淡淡的颔首,默认着成全了他。
回到京州,一切变化颇大,昔日光耀门楣的右相府也落魄了不少,他又换了青朴的小院别居。
日子这样一日日平淡的过下去,能远远的知道她过的好,就行。
阮青微早就没了往日的野心勃勃,甚至面对风尘仆仆来投奔他的亲戚族人,甚至没了年青时鲜明的恨意,而是淡淡的让人安排了下来。
一切一切的过往,湮没在了尘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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