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想想也是,与他们也无关。
平民百姓和这些贵人,能牵扯上什么关系呢,她兀自一笑,连忙跟胡大娘和大爷一起吃起了晚膳。
这边一派温馨祥和。
就在同样时刻的凉州城镇处,在最南方,一处隐蔽的二层小院内,成群的侍卫守着整个院落,连只乌鸦也飞不进来。
一男子长身玉立,看着开着的木窗,身后的侍卫跪地回复着打探来的消息:回主子,凉州城内并未发现任何有关贵人的踪迹。
男子仍旧沉默,安静了片刻后抬手,对着不远处的侍卫说道:不准放松,继续查看。
然后,侍卫应下后,连忙暗地里吩咐嘱托好了各地郡守,有关主子安排的事情,一定要确保查找到每一处地方、每一户人家,每个角落也不准放过,确保做到万无一失才可以。
一片黑暗中,男子静静握紧了手中的书信。
枉费他搜寻了这么多年,只有在这几日才收到了越德琛寄往越府的一封信中,提到了有关她的事情。
他看到,简直欣喜若狂,恨不得连夜来到凉州去寻找她。
他为了掩住朝臣的口舌,也为了平息朝臣的疑惑,甚至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没有在心爱之人有喜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甚至生产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这一切是他的错。
他的一意孤行,害得自己的心爱之人沦落至此,害得别人有机可乘,甚至害得她在生产的难关是还被人陷害。
生长子的时候,他尚有理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生幼女的时候他却没了理由自顾自待在宫里,甚至还带着名义上的妃嫔觐见了朝臣,一想到女子撕心裂肺的在房内生产,而他在宫中安静的等待什么也不能帮忙,他就觉得心头一阵痛。
自己如何对得起她,如何还在有脸面找她。
除却宫内的妃嫔和自己的亲妹妹勾结害自己的妻儿,他已经把心头的恨意发泄了出来,可哪怕已经把亲妹妹关进了牢狱之中,把贱人变为了最底层的贱婢,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依旧不能解除他心头万分之一的恨意。
不知道他心爱之人到底受了多少罪要忍受生产的痛,还要夺回自己的孩子,心头还压着可能被抛弃的惶恐,这都是他不好。
他竟然以为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想法,可怀孕有喜之人,本就心思敏感,自己怎么能想当然的,放任她一个人面对眼前的这些事情呢。
他恨不得随她而去。
经过多年的查探,他也只查探到了马车消失在了断崖附近,可是断崖下的河流处却没有查找到马车的任何踪迹,甚至也没有女子和孩子掉落的衣衫。
后来他派人发现被亲妹妹安排偷孩子的乳母晕死在了半道上,他派人抓来却也只得到了生下来的是个女儿的消息,具体的她和孩子却是是不知去向。
于是他只好绝望的派人带着成群的侍卫去峡谷下的河道搜寻。
既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至少会搜寻她和孩子的踪迹。
外头侍卫搜寻着,为确保唯一仅剩孩子的安全,他首先让人把腓腓抱进了宫里,堂而皇之的说立为了太子,再也不顾朝臣的冷脸,整个人更加薄情冷淡,面对朝臣提议的质疑全然反驳,当朝回怼,丝毫不给任何脸面。
为了立腓腓为太子,他甚至刻意让人重新修缮东宫,就是为了彰显腓腓太子无庸置疑的身份。
宫外的侍卫经过了几个月的搜寻,却也也没有在河道中搜寻到任何与女子和孩子相关的消息,不过确实搜寻到了女子掉落的一件小衫,确定是皇宫出的了。其余的并没有任何的线索。
河道的深处也的确藏着一具尸骨,可是尸骨也显然是去世两三年的白骨,自然并非是他要寻找的人。
在他陷入了完全的绝望和恐惧之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抚养着儿子,甚至有时都想陪着她和女儿一死了之。
他如此苟活于世有什么意思呢,可就在这样万般的绝境之下,一个消息的带来却让他黑暗的天空中瞬间照进来了一丝光亮,那便是此消息的传递,让他无法克制。
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线索,他特意安排了一批血滴子分散到皇室宗亲和全城贵人的家族。
平日里的皇帝安排无非就是为了听权臣家中的隐私以及有无通敌的嫌疑,可落在他这里,就是帮忙查看有没有搜寻到心上人的线索,他也能掌握起来一起去查看。
越府和陈王府等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去搜寻着她的踪迹,可是仍旧和自己一般是一无所获,见他们的线索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任何的根据和希望,他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可就在前不久的一夜内,越府却连夜收到了嫡长子寄来的信,说在京州之下的凉州,有寻到她的踪迹,甚至可以有八成的把握确定是她。
他狠狠的攥紧手中的信件,额头青筋凸起,他终于找到了她的线索了,终于不用这样浑浑噩噩又迷茫的在这世界搜寻了。
他正好借口着沿北方河道一路微服私访,他信不过旁人,而是来到这里亲自安排人搜寻。
他就不信真的有线索,还能搜寻不到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