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礼眸子中带了些歉意,替她拢了拢秀发:我知你心意,也知你苦楚。我会尽快,摆脱万难,让你来到我身边。
......
越容因勾了下唇,见她笑的勉强,青年带了点试探和小心的意味:你不愿意吗?
不,裴郎替我筹谋,我自然开心。她摇了摇头,弯了眉眼。
总觉得事态发展的有些奇怪了。越容因心里苦,却说不出。
她只想怀上龙嗣,如何愿意离宫远下闽州,是她刚才演的太凄惨了些?
......
见裴宴礼拥自己入怀,她勉强定了定神,好歹搞定了人,一切都来得及筹谋就好。
—
翠钟宫凄冷无比,郑嫔失宠,越贵人小产,一时宫人都寻了机会调去了他地,除了衷心和懦弱的老嬷嬷还在,几乎空无人烟。
你竟然还来这里,看我笑话吗?
越贞姿倚靠着硬竹枕,偏殿光线弱,她笼罩在暗沉中,瞧起来面色苍白,鬓发凌乱,如同三十的半徐老娘。
本宫来,不为奚落你。
越容因自顾自的做在榻上,看向她:你应该知道你一次便有孕的原因,想来太医也同时告诉了你,你身子早在一年多前就被下了红花,极难有孕。
你猜,是谁下的?
此话犹如石破天惊,越贞姿看向她,激动的咳嗽不止,眼圈红透,遂而冷哼一声:你不就想告诉我,是母亲给我下药吗?
你不蠢,应该明白她为什么给你下药。
我知道。越贞姿终于忍不住心头难言的恨意,紧紧的攥紧了指甲,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我的人,尤其是——她。
可自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越贞姿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来告诉我,不就是看好戏吗?
你这般害我,我自然不会帮你。越容因推开了窗子,让秋风灌了进来,吹散了闷气:可你我也算姐妹,我也不愿你被人傻傻的拿了刀子捅自个儿。具体怎么办,报仇或是任命,都随你。
福娘搀扶着她离开,有些疑惑:娘娘,越贵人真的会找夫人报仇吗?不然,岂不是白受了这些罪。
温玉痕亲手刻好的刀,自然会捅向她自己。
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皇帝终于康健后,第一时间就是升了越贵姬的位分,可却不召幸她,只让李郑干巴巴的传旨,让宫里人一时看不清风向。
内务府太监倒是殷切的送来贺礼,越容因见了成堆的礼盒,懒怠的挥了挥手,让如意收进了库房。白白的让早被调到外殿干活的夏嬷嬷眼馋不已。
升了位分也不过是个昭仪之位,周元鹤愧疚于当日对她的狠手。
可原谅二字,不是轻易由这些弥补填缺的。
只是她没想到,收到探子的消息,越贞姿竟然刻意笼络了几个刚满年龄出宫的貌美宫女,趁着越府选新一批丫鬟的时机入府。
清丽、温婉又有才识的美人,自然不难俘获她爹的芳心,让温玉痕嫉妒、失态,就是最好的打击时机。
这个好妹妹,难得聪慧了一次。
越容因舒爽的品了口茶,可忽而想起了张诚挚的俊脸,又心虚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