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他掩饰的太浅了。
只是尚且不知道,这份情有几分,能否成为她的助力。若是双刃剑,搞不好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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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公主生辰宴将至,尤其是十六岁生辰宴,少女到了及笄的年纪就象征着花朵初绽。
也就意味着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天子的胞妹即将嫁给上京中最好的夫婿。
周元鹤疼爱胞妹,选出了京中适宜年龄的世家子弟和寒门清流,甚至连习武的将军也考虑在内。
毕竟,胞妹的心意实在难测,多选些人,也多些选择。
看完了花名册,周元鹤眼睛也有些疲累,近些日子陇南干旱后又多雨,诡异天象也有些唬人,让他心头有些坠坠的不安。
这边,宫中又有待产的妃子和即将成年的胞妹,又是紧要的大事,实属分身乏术。
合上花名册,见周元鹤踌躇不决,越容因接过马鬃笔,替他继续写着人名,笑道:皇上当真是爱妹心切,臣妾瞧着公主的夫婿,必定是上进中最好的男儿才能配得上这名号呢。
不必最好,长宁喜爱才好。周元鹤笑着,又兀自摇头:长宁最喜爱的莫不是表兄,可他...上次竟然当众驳了朕的面子,想来是真不近女色。姑母这样暴怒,他也无动于衷,当真是...
不知如何形容,想起裴宴礼莫名拘谨的模样,越容因突然想笑,眼尾也带了笑意:可臣妾觉得,婚姻之事强求不得。即便是皇上做主,让裴大人娶了公主,可夫妻之事是隐在屋内的,旁人如何知道冷暖。还是,娶个知冷知热的郎君好些。
也有道理。周元鹤颔首,把花名册递给她:还要麻烦因娘一趟,与长宁讨论下,看看她可有钟意的郎君,最好的自然是两情相悦。
是。
越容因刚到长绥殿,就听到了银铃般的笑声:裴表哥,你瞧,这风筝可真高呀。
一听裴表哥三字,她的步子微顿,绕过高大的槐树,竟然看到了裴宴礼笑着接过长宁手中的风筝线,替她高高的举着风筝,两人都穿了春日里最鲜明的天麻黄,瞧起来极登对。
见越容因来,仿佛破坏了和谐的气氛,长宁着急的迎上来:贵姬来啦,找长宁什么事呢?
随即又挤眉弄眼,压低嗓音:有什么事改日说吧,表哥难得来陪我。
说完暗地里推搡着她,可越容因却步子定住,把花名册交给长宁:皇上拖本宫交给公主的,那就不打扰了。
好好,那长宁就不送贵姬了。长宁连忙接过来,顺势催促她离开。
越容因笑意有些勉强,走的极慢。从她进来,但离去,裴宴礼都未曾看她一眼,只温柔的看着长宁,旁若无人。
前些日子,她还记得裴宴礼替她上奏。
当日她明明看到了裴宴礼眸中的情愫,也是她求子计划的第一人选。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