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陈泰来又夜中出行,很是奇怪,于是他便决定跟踪,一探究竟。
可陈泰来也不是一般人,在返回的途中,还是险些被其发现。
......
半个时辰后,打更人的锣声响起,传来了即将宵禁的喊话声。
陈泰来返回了客栈,山子正在柜台上肘着头打瞌睡。
听到动静,瞬间惊醒,见是陈泰来,尴尬一笑道:“掌柜的,您回来了。”
“黄昏出去的那人,回来了吗?”陈泰来直接问道。
“没有!”
陈泰来若有所思,瞧了一眼楼上,便直直往后院走去。
山子坐下不久,便见卢鼎走了进来。
“哟,客官这么晚才回来啊?”山子笑问道。
“还有酒菜吗,饿了。”卢鼎说道。
“有,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叫厨子做。”
“快一些,饿的心中发慌。”
卢鼎说着,顺势坐在了堂中的桌子前。
山子赶紧跑向后院,大盘的就住在伙房旁的厢房中。
皎洁无暇的清辉,洒在了小院之中,那颗歪脖子梨树,倒影在地上,像是面目狰狞的妖怪。
“大盘,醒醒!”
“大盘??”
山子敲着大盘的房门,半天无人应答,令他有些恼火,暗道这家伙睡得怎么跟豕(shi三声)一样。
于是他奋力砸起了门扇,终于,房中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
“大盘,你今日怎睡得这般死?”
房门打开,山子闻见了一股酒味。
大盘正扣着衣裳上的纽扣。
“睡前喝了两口,抱歉。”
“赶紧,做两个下酒菜,客人等着呢。”
“知道了,我这就去。”
大盘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往伙房走去。
山子正要离去,见大盘的房门没关,他好奇的伸头向其中张望了两眼。
屋子中十分简陋,一张火炕,一张木桌,还有个大水缸,便是全部。
桌上,摆着烛台,映照着一个酒坛。
炕上,被褥鼓鼓囊囊,有些凌乱。
山子想要进去看看,但刚抬脚,就瞥见伙房门口探出来的脑袋。
大盘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场面有些尴尬。
“你忙吧大盘,我先去前面了。”
“嗯。”
山子转身朝着前堂走去,一抬头,看见远处客房的窗子打开,有人探出了脑袋。
他抬头望去,稍微想了一下,那个位置,应该是甲字号房间。
酒娘透过窗子,看见了后院中的山子。
刚才,后院巨大的砸门声惊动了她。
此刻,她心中略有惊讶,回头看向了还在昏迷的张同敞。
原来,黄昏时分,那个窥视后院的人,正是他!
酒娘心中忐忑起来,她冲着院子中的山子说了一句:“山子?”
她希望山子听不见她的声音,不要回答。这个音量,正是黄昏时,她们在后院交谈的大小。
“酒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山子的回答传来,酒娘的心,冷了下来。
这个距离,能听见,但是听不清,可这与每个人的听力有关。
这个书生,到底有没有听见她们的交谈,她也说不准了。
关了窗子,酒娘转身,盯着张同敞,缓缓拔下了绾发的簪子,从背后慢慢靠近。
只有灭口,才能消除风险,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正在她接近之时,张同敞忽然从桌上慢慢爬起。
酒娘大惊,赶紧将簪子插回了头上。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药劲过去了,真是赶巧。
张同敞在晃了晃脑袋,回头说道:“姑娘,可是这掌柜指使你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