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的确没见过,也没有人知会末将。”
李长祥脸色一沉,当即命方种遣人去叫所属把总前来答话。
宋之普也从树荫下走来,不多时,便见一个军官穿着单衣像阵风般跑来。
“末将第一营第一总把总,刘洋,参见总兵官!”
“起来说话。”
“谢总兵!”
刘洋瞧见李长祥面色有些阴沉,便知不是好事,心中紧张起来。
方种看着刘洋,浓眉紧蹙,他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定然是这把总在其中捣鬼。
刘洋是义乌人,本就对他们处州兵有成见,现在耍一点手段坑他们,那再正常不过了。
火铳训练,乃是浙兵必练之科目,浙兵本就以火器着名。
“刘洋,这一哨为何没有训练火铳?”
“回总兵,火铳有限,只能轮流来,本总还没有轮到他们。”
刘洋一听是问火铳之事,眼珠一转,十分圆滑的答道。
李长祥才不信他的鬼话,每总四哨,每日一轮,怎么算,也该轮到方种的哨。
这厮竟然还敢虚掩搪塞,真是胆大包天。
一旁的宋之普心中咯噔一下,这义乌兵与处州兵之争,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会严重影响军中团结。
“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李长祥的语气,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刘洋面色一变,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已经看见了方种那握紧的拳头,不免害怕起来。
方种十分凶猛,那一拳下去,不说打死一头牛,但打死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当初两县械斗,这方种可是出了名的下手狠。
他那一套白鹤拳,更是刁钻,招招都取人要害。
刘洋犹豫了片刻,扑通一下跪在了李长祥面前,有些胆怯的小声说道:“末将有罪!”
说完,便垂下头去,不敢再说。
“蠢货!你这是坏我军心!”
“气煞我也!”
“来人啊,拉下去,斩了,悬其首级于望楼之上!”
刘洋一听,瞬间面色惨白,在这大热天中,如坠冰窟,他以为顶多就是打上几十军棍,没想到竟然要被斩首示众。
“将军饶命啊,末将只是偏袒同乡,绝无其他用心啊。”
“末将错了,末将错了!”
“将军,求求你,再给末将一个机会。”
刘洋吓得已经魂飞魄散,口中不断喊着饶命,李长祥却是脸色冷峻,毫无表情。
此时,听到动静的处州兵都站在了校场边的树荫下围观。
“好一个偏袒同乡,这军营之中,只有同袍,没有同乡!”
“今日只是训练,你便敢如此偏心舞弊,他日上了战场,你岂不是要让他们去送死?”
“来啊,将此鼠目寸光,破坏军心之辈,拉下去,从速处斩!”
“传五营哨长以上将官,俱来观刑!”
李长祥大袖一挥,怒气难消。
方种挥手,两个精壮的处州兵面无表情的跑来,将把总刘洋直接往刑场拖去。
刘洋已经恐惧到失声,任由两个士卒拖着。
这时,宋之普又唤来两个士卒,吩咐道:“令第一营第一总第二哨全体,往刑场观看。”
“得令!”
这第二哨,便是义乌兵与东阳兵混编的哨。
把总刘洋使坏,宋之普绝不相信与那些义乌兵没有关系。
他要借此机会,好好警示一番,军中鼓励公平竞争,但却绝不许耍这等下作手段。
战场之上,何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