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之必战,战之能胜!”
路振飞这八个字,就像是定心丸一般,瞬间使朱常淓刚才悬起来的心,又缓缓落到了地上。
关键时候,还得是路见白啊,不愧是国之柱石,吾之股肱!
朱常淓龙心大悦,靖海水师前来助战,则苏松无忧矣!
沸井之声传来,朱常淓难得眉眼笑意盈盈。
“此井,必是龙气所致。”
“殿下说的是,这周遭百姓都说是井中龙气翻涌。”
朱常淓会心大笑,摇头摆手,移驾回城。
路上,得直隶总督熊汝霖塘报,江北清军在其水师接应之下,数日内,先后渡江进入南京,现已云集十八万大军守城。
除此之外,还有驻扎在和州的清军都统刘之源部三万人马在南策应,驻扎在六合的都统李率泰部五万马步军在北窥视。
若强攻南京,需面对敌近三十万人马,而且这些兵马半数都是从龙入关的辽东精锐。
朱常淓看罢塘报,象辂之上,唯余一叹。
攻打南京,已无机会,敌军援军毕至,南京固若金汤,现在江西又威逼腹地,破局之机,只在西南了。
回到行在之后,朱常淓速发诏令,命各部明军枕戈待旦,严守防线,继续威逼南京。
又发王府中官数员,携尚方宝剑与王命旗牌赶赴江西,赐予张国维,授其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
但又传密嘱,当此形势凶危之时,闽郑势大,为顾全大局,尚且忍耐,容后再议。
现在还不能动郑芝龙,一旦郑芝龙跳反,则万事休矣。
江西兵马疲乏,急需精锐支援,但眼下朱常淓又抽不出兵力,左思右想,他派人召来了王翦商议。
书房内,君臣独对。
“君上!浙江西南空虚,急需兵马堵御。”
“请大将军来正是商议此事,眼下杭州只有三万京营兵马守备,无力再向西南增兵。”
王翦手中捏着张国维的信,沉思起来。
现在朝廷直属的兵马上下有将近六十万,已经是财税负担的极限,若是再继续募兵,则粮饷难支。
六十万兵马中,十万秦军没有饷银,只发月粮,每月给粮三石,给盐一斤。
但秦军甲械精良,乃潞王亲军,又实行军功爵田,所以士气高涨,军心稳如泰山。
其他部队则是全部统一标准,月银一两,给米两石,给盐二斤。
京营在此之上略有不同,京营将士俱御赐飞鱼服及绣春刀,以示荣宠,彰显地位。
朝廷每年现在需要拨给全军饷银就需要白银六百万两,盐一千三百二十万斤,米一千五百六十万石。
这还只是粮饷,至于军械损耗,抚恤奖赏,还需另算。
如此规模,已经是朝廷负担极限,现在两浙官屯方始,尚未见效,朝廷税收,可谓是百废待兴。
“君上,财税乃军队之本,当在此之上,做些文章。”
“不知大将军有何建议?”
“臣闻天下之赋,盐利居半,而东南盐利,视天下为最厚。”
王翦点到即止,若说两浙盛产,当数海盐,盐利之暴,自古便知。
朱常淓闻言,如梦方醒,暗道此等大事,怎朝中诸公,竟无人提醒他,以致于盐业荒废,徒流税赋。
“爱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浙盐恢复,则大军再不为军饷所累也!”
“正是如此,臣览史书,大历末,通天下之财,而计其所入,总一千二百万贯,而盐过其半。”
王翦也是惊叹于盐铁专营之暴利,唐元和年间,浙盐产量丰硕,仅兰亭、临平、嘉兴三处的产量便在百万石之上。
而至嘉靖年间,两浙有盐场三十五处,以仁和、许村两场地位最高,产量最厚。
“粮有官屯,盐亦当官营,浙江都盐转运使司得迅速恢复才是。”
“不知爱卿觉得谁人可以胜任?”
朱常淓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让内阁蒋德璟去梳理革新盐政,以为朝廷增收。
还得为他挑一个合适的人打下手才是。
这个都转运使需要督查场务,监察盐业,联系转运,身负重任,得需要精明能干且清正廉洁的人才行。
王翦低头佯装沉思,半天不肯开口。
朱常淓苦思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微微一叹,只道囊中人才匮乏。
正这时,中军参赞郎张煌言求见。
朱常淓以为是军中有事,便召之书房觐见。
不久,张煌言入内,满脸喜悦之情,令朱常淓稍疑,不知是有何喜事。
“臣张煌言拜见监国!拜见大将军!”
“玄着免礼,请坐吧。”
张煌言落座,朱常淓满脸狐疑的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玄着何事喜上眉梢?”
“启禀监国,臣来为殿下引见一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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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诸位关怀,真是受宠若惊,备受感激,头痛之患稍减,应是连日失眠所致,已无大碍。
诸位温言一句,骤使塞上夜暖,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