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拜下意识喊道,伊尔德一顿,瞬间暴起,不顾蓝拜阻拦,当即点起麾下骑兵三千,准备出城雪耻。
“当心有诈,千万不可追击!”
见已经拦不住盛怒之下的伊尔德,蓝拜也只好顺应,口中嘱咐了几句。
这时,明军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中,蓝拜一看,竟有数百,又来挑衅,心中更加确信,这一定是明军的诱敌之计。
他已经感到了十分的不妙,在他的印象中,明军向来是野战疲弱,长于攻坚守城。
今夜怎么反过来了,想要诱他们出城野战?
要么是明军数量众多,有十足底气。
要么就是明军主将昏庸,不谙兵事。
在他看来,明军现在想取南京,一定分不出多少兵马回援苏松,所以前来围剿自己的明军应当不多。
但你要说明军主将昏聩,这就全靠赌了。
蓝拜不敢赌,他手中只有五万兵马,上策还是固守待援。
斟酌一番,他火速遣人东出青浦,乘船再往江北浙闽总督张存仁处求援。
这时,伊尔德已经率部出城,三千骑兵朝着前来的焦琏部猛扑过去。
蓝拜在城头观战,他想看看,明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焦琏见己方还没有靠近,清军就已经忍不住派人马出城迎战,顿时大笑起来。
“这鞑子,果然是无脑莽夫!白贵,首功送予你了!”
“末将领命!”
焦琏已经是总兵官,所以他让白贵出战,为白贵积累战功。
白贵自然明白大哥的意思,当即拍马准备迎战。
身后隶属于他的二百亲卫骑兵想要追随,却被白贵拦住。
“尔等观战便是,我去去就来!”
说罢,这三尖刃在空中一转,夹在腋下,单骑出征,直面向敌。
对面的伊尔德见明军竟然有人单枪匹马前来送死,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瞬间火冒三丈,亲自扭转方向,去斩来敌。
白贵眼尖,早就瞅准了敌将,擒贼先擒王,他要直取敌将首级,猛夹马肚,加速冲锋。
须臾之间,两人交手,三尖刃划甲而过,火星四溅。
伊尔德的刀锋亦掠过了白贵胸甲,留下一道划痕。
拨马再战,白贵见敌将竟是舍命打法,知其疯狂,便小心起来,准备智取。
伊尔德又扭头杀来,白贵却是拍马欲走。
“围住他!围住他!”
清兵闻主将之命,开始纷纷围猎白贵。
白贵在前奔走,伊尔德急追在后。
城上的蓝拜见状,看出那明将是在诱敌,急的大呼小叫,可城下战场嘈杂,伊尔德也听不见分毫,只顾埋头直追。
“胆小鬼,速来与我一战!”
伊尔德在白贵身后一边大喊,一边摘下长弓,准备射翻敌将。
白贵回头望了一眼,也摘下了马上的五石弓。
伊尔德一箭射来,却是擦着白贵肩头飞过,失了准头。
正要再射一箭,却不想对方回敬一箭,伊尔德猝不及防这回马箭,立时大臂被贯穿,身体失去平衡,轰然摔下马去。
周遭清兵见状,大惊失色,急忙环护。
白贵收弓举刃,调转马头,回身杀去。
清兵奋力阻拦,掩护主将伊尔德,却是难挡这明军骁将,被贯穿防线。
这时,焦琏放声大呼:“敌将已死,投降不杀!”
明军士卒齐齐呼喝,战场上的清军顷刻间大乱。
城上的蓝拜只觉气冲天灵盖,差点没昏死过去,这伊尔德,真真是莽夫蠢货!
叫他莫追,他偏要追。
夜色昏暗,清兵闻主将身死,不知所措。
这时焦琏又亲自扯旗大呼:“援兵已至,杀虏!”
话音落下,他便亲自率部冲锋。
这一喊,陷入混乱不明真相的清兵直接军心崩溃,开始竞相逃窜。
八百明军衔尾追杀,清兵慌不择路,互相践踏而死者众多。
蓝拜惊疑不定,观望一阵,见远处并无明军大队开到,便知城下这明军将领是在虚张声势,气的说不出话来。
“快,你们两个,各领所部兵马五千,自南北门出城,合围聚歼敌军!”
“这狡诈的明将,在虚张声势!”
两名伊尔德麾下的参领当即领命,率部出城救援。
白贵此时得亲卫支援,正在狠狠追杀被部下救起的伊尔德。
为了护卫主将,清兵死于白贵手下者,无算。
焦琏率部冲杀一阵,见距城较近,不宜再深入,便开始率部后撤。
这时,自城南北拐角处,杀出清军骑兵,正在兜大圈,想要包围焦琏。
焦琏见状,急忙督部后撤。
但这两部清军已经赶在了前头,情况有些不妙。
见己方围住了那股明军,城上的蓝拜一拍城砖,扬眉吐气道:“狡诈之徒,我已洞穿你的计谋,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