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芳自从失去了双亲,才觉得自己是廊坊人了。只有这里有她的牵挂,丈夫、孩子和她的菜摊子。两口子每天没明没夜地忙乎着,为了过好自己的光景,谁都不叫个累。而是每次回来在数那抓把的票子时,充满了喜悦,分享完了之后各自分头忙自己的。
男人盘算着明天进点什么菜,进多少。女人反过来看儿子写字。然后,睡在被子里亲一会儿儿子,再去歇息那劳累了一天的身子。
他们现在有钱了,不想在地摊上耗着了,琢磨着要租房子卖菜,这样就不用那么忙了。刚刚摆进房子还没能知道是否挣了,朗芳出现了壬辰反应。她庆幸自己,幸亏现在在家里,可以躺上一会儿,舒展一下那不舒服的身子。这也不知道是好的环境让自己如此,还是该着自己如此才有了这样的环境。总之,自己并不受罪,这个孩子要定了。自己一定要给这个情人加恩人多拉扯个孩子以包情恩。
随着朗芳肚子的增大,一块做生意的女人们差不多都知道了。有喜好多事的人们就问秦老四:“你媳妇几个月了?看样子生个女儿呀,样子苦的。”
秦老四有点纳闷,又有点疑惑。我真得太混了,孩子都快瞒不住外人了自己还不知道。太对不起媳妇了。这天,他没去上菜,专门留在家里伺候媳妇,以表歉意和弥补情意。朗芳对他这样做感到不懈,问:“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你看,我说你悠着点干你不听,非要那么猛干,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呀!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不是我不能干了,是你不能干了,”秦老四过来扶着朗芳坐在菜摊边的旧椅子上,心疼地说:“你这个傻媳妇,你为啥瞒着我,碰上我这个混蛋只顾挣钱,严重忽视了你,实在是对不起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保护身体,什么也别做了,就算为了我,好吗!”
朗芳把头靠在了老四的胳膊上,默默无语,但她的心里热呼呼的。从此后,朗芳变作家里的第一受保护人。
几个月之后,正值九一年中秋的那一天,一个千金来到了这个家,为这个家增添了几分喜色。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大人看着孩子们爱如生命,摸着那一叠叠大小不一的钞票喜不自胜。孩子们活泼乱跳中潜藏着兄妹之爱。小小年纪的哥哥在完成了作业之余不忘陪妹妹玩,逗妹妹开心。一家人各有所乐,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单行祸福。六年后的一个秋天,在一个雾气蒙蒙的早晨,秋蝉“嘘,嘘”地鸣个不停,好像担忧冬天到来,害怕结束它这一辈子似的。公路两旁的树木,叶子也失去了夏日的那种碧绿,又沉甸甸地压着密密的露珠,再加上没有光照,在雾中显出黑黑的两行。枯草也将一生走到了尽头,懒散地铺在地上。秦老四并不注意这些,他蹬着一辆重重的三轮车,反正也看不清,就靠熟悉走他的路。他向往日那样盘算着今天这车菜能挣多少钱。一个打破往日记录的数字,让他高兴地来了情绪,他用足力气使劲踩上一脚,“咔”的一声被一辆大货车撞了个翻身腾空,人车两分开,绿色的菜满空中飞。一切平稳了,地上一片红来一片绿,老四咧着嘴,齿着被血染红的牙,瞪着失去光泽的眼。这场面又让一家人家陷入了悲残的时刻。
朗芳来了,她当时昏迷过去。在人们的帮助下,她微微地呼了一口气,清醒过来她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梦里。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110”将她丈夫的尸体送进了殡仪馆,之后又将朗芳送回了家,并告诉等候丈夫死亡赔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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