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听着却心惊,他们在学校里从来是男女共处,也渐渐少了男女大防,如今她们在清平被一双双眼睛盯着,怕是随时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马兄师从哪位先生?”李文也有想到这一层,及时把话题引回来,“以马兄高见,先生是否有?”
“不可。”马韫良一口回绝,而后迎着众人目光又尴尬一笑,舔了舔唇才回,“师长的私塾是免了半数束修,不少村里人才得以供养出秀才,若是来了蒙馆,村里的孩童怕是没有出路。”
“是我们考虑不周。”李文念及而点头,也有些许尴尬。马韫良又问,“吴兄和李兄师从何人,为何不?”
这回轮到吴文鹤他们有些难看了脸色,薛承安估摸着此事内有玄机,他打了个岔子,“我想起,小溪让我今日早些去织染坊,明日要开工,诸位承安先告辞了。”
看着薛承安离开后,李武终于没忍住道,“马兄,那私塾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气氛凝了下,马韫良稍惊愕看向李武,而后周大福和周小贵便跟说相声似的把那私塾先生的目的和手段说出来,连带着把吴文鹤那日城门外的折辱一同吐露。
马韫良听着便讶异的倒吸一口气,他不是没有听闻前些时候平昌军队出征,原以为是平定城外贼匪,原来竟是如此。
“说到底,是这些个可恶的世家大族,他们只手遮天,借着科举反倒是让他们根深叶茂。”李武说起这些便是愤恨交加,只觉得心中气难平。
“这些读书人也是枉费寒窗苦读,竟也是为虎作伥,这才让他们越发嚣张。”周大福附和着。
马韫良僵着脸,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稍稍辩解道,“也许是世家权势太盛,若是不依从,怕是也会危急家人,更别说苦读数载所求的锦绣前程。”
马韫良说的有些动容,抬眼对上吴兰探究的眼眸,稍稍收敛而撇开脸,“我所言,并非是为他们辩解,而是如今世家盘根压迫百姓之事屡见不鲜。”
“没错,若非神明大人护着我们,我们无论是如何才华,也是无缘榜上,否则便是得为他们效命。”周小贵说着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有多少学子受他们这般胁迫。”
吴兰点点头,“所以我倒是认为,那些学子若能暂屈于世家之下反倒是良策。”她一席话引得目光所汇聚,吴兰娇弱着模样却眼神清明,“借力打力,用他们世家的力量让学子先立足后为百姓做事,一点点的能将世家的势力拔出,也能竭尽全力给下一批学子谋活路。”
“而且桑落大人也曾说过遇事不要硬拼,凡事要事半功倍才最好。”
“是,桑落大人都是叫我们遇到危险赶紧跑。”周大福接了话茬子,叹了口气,“桑落大人明明教会我们那么多武艺智谋,却总让我们低调行事。”
“那也是为了保住我们,人外有人,咱们这才学了皮毛,除了大人和清平城,咱们哪里能立足?”吴兰不赞同的回道,“总之,我们做了百姓蒙馆,以后自会如星火般,将这蒙馆的种子带到各处,数年之后这世家大族未必能再能如此。”
马韫良看着吴兰满眼希望的明亮,笑容烂漫的描绘着绚丽的数十年,心中涟漪阵阵,也许如他一般的学子就近在眼前了。